裴邵靠窗坐着,看着火车外边的茫茫雪原,心中一阵接一阵的茫然。
那天谢延的话都还在耳边。
其实不只是因为谢延那些话,他自己心里也想到了很多。
他要替战友背黑锅的时候原本就是自私的表现,他自己无所谓,却要连累她和自己一起承担。
她这么优秀,前途不可限量,难道就要让她永远被人在背后议论:苏暖男人以前搞大别的女人肚子不负责,还被下放了!
他不介意这些声音,可是,怎么能让她跟着受委屈。
她本来可以活的很体面的。
更何况,被下放到那种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他很难再有出头日了。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不知心在何处的少年,现在,他什么都不怕,为了给死去的人留下英明,这些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他可以坦然接受,可是清醒过来才意识到,怎么舍得她一起吃苦。
她就该生活在京大那样的环境里,住着温暖舒适的大房子,每天在柔软的被褥中醒来,除了学术以外,无忧无虑,那才是她该过的生活。
难道要她和自己一起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受冷受苦他绝对不舍得。
走的时候没敢告诉她,怕自己自私贪心不舍得离开,要拖着她一起也怕她傻乎乎的要和他共患难。
她等他这么久,他却什么都没能给她又怎么能再拖着她。
裴邵想着,等到了地方,再跟她打电话道歉吧,任她如何怪罪指责,终究能留给她一个光明的没有拖累没有污点的未来就好。
她也许刚开始会难过,可总会过去的。
裴邵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可随着火车驶向越来越远的地方,将所有东西都远远甩到背后,他的心又是忽然砰砰跳起来。
他真的就这么离开了吗!
他不舍得她受苦,可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他答应过以后有什么事都和她说的,不再瞒着她的。
他不想她吃苦,可是易地而处,如果是她有事,他能接受她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裴邵仿佛一瞬间清醒过来,他蹭的站起来,站起来后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在火车上渡过了两天一夜他脑中嗡嗡响着,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就这么走,太自私了,最起码要听听她怎么说啊,他已经犯过一次这样的错误了!
起的太猛,肋骨处的伤口刺痛了一下,他面色微白,就在这时,他听到广播声响起:“下一站到站云市”
他这才知道,自己已经到站了。
石林县就在云市,从云市下火车后他需要坐汽车前往石林。
他一把抓起装了几件军装和私人物品的手提包迅速下车,出了车站,左右看了看后就直接朝一个方向奔去天空开始下起小雪。
终于,他气喘嘘嘘找到了个画报亭,抓起电话就播了出去嘟嘟声响起的时候,裴邵才发现,自己的心跳的砰砰响。
她会不会生气,一定会生气的,他就这么脑袋一热,直接跑了十万八千里,到了目的地了才想起来给她打电话他在心里想着措辞,要怎么跟她道歉,怎么跟她解释自己脑中的乱七八糟和愧疚不安。
他还想说,让她不要生气,让她等等自己。
他会努力的,他会拼命努力的,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去,不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他说了要好好照顾她的!
终于,电话被接起,对面是她学院那名接线员。
“你好,我找一下苏教授,麻c麻烦了。”裴邵的声音有些干巴巴,听到对面甜美的女声说稍等,他紧紧握着听筒,手心汗湿。
紧接着那甜美的声音礼貌响起:“苏教授问您是哪位?”
裴邵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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