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芷莨嘴角一咧,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道:“这么多天了,我还没夸你一句呢。”
穆长风强忍痛楚,擦干脸上的汗珠,道:“没什么好夸奖的,这次赢得相当惊险,林珍儿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为强劲的对手。”
“我不是夸你赢了她,”方芷莨伸指搭在穆长风的脉搏之上,闭目沉思片刻,睁开眼时满是赞许的神色,“你的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撑到现在,晚上咳了多少血啊?”
林渊闻言一惊,没想到穆长风伤的这么重,责怪自己多日以来没有好好照顾他。
方芷莨露出幸灾乐祸之意,道:“你回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的五脏六腑被掌力震裂了,你始终不肯说,我索性瞧瞧你能撑到什么时候。真是不错,这么多天了也没倒下去。”
林渊甚是不满,道:“你怎么不给她治伤啊?”
方芷莨委屈地道:“他自己不吱声,凭什么怪我呀?”
林渊强行忍住给方芷莨一拳的冲动,道:“现在该给他吃药治伤了吧?”
“我的治伤灵药凭什么浪费给他啊?”方芷莨哼了一声,拿起油纸伞,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渊呆呆地看着方芷莨离去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雨幕中,不由得替穆长风叫屈:“什么叫浪费?他为了救你没少费心,结果倒好,师弟救下个白眼儿狼。”
方芷莨满不在乎的声音在雨幕中远远传来:“我不是白眼儿狼,我是心存怨恨的女鬼,唯恐天下不乱。”
林渊突然站起身,想要冲出去和方芷莨打一架,一想到自己技不如人,打到最后也是自取其辱,便按捺住内心的冲动。
穆长风苦笑着道:“师姐因为我利用小白而气恼,师哥别为我打抱不平了。”
林渊见穆长风脸色越来越差,赶紧扶着他坐在椅上,拿过茶杯,取出尖刀,就要割腕取血为他医治。
穆长风立即出手阻止,道:“师哥别这样,我是故意没告诉你们的,我当日狠心以小白做诱饵,理应受到惩罚。”
林渊不肯听劝,一刀割破手腕,将鲜血灌满了整个茶杯,道:“你可以不喝,我可以用血来浇花。”
穆长风心中感动,双目又酸又热,端起茶杯将血全部喝了下去。
千年赤芝的药效不同凡响,一杯热血喝下去,穆长风顿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五脏六腑蔓延至全身,疼痛感也消失了大半。
林渊坐在穆长风对面,轻轻叹了口气,道:“怪我几日来忽视了你,师弟是不是以为我在怪你?”
穆长风的确以为林渊心存责怪之意,却并不为此着恼,而是站在林渊的角度,体谅他的心情,道:“小白姑娘毕竟是我好友,以好友为诱饵,我的做法太过恶毒,师哥怎么怪我都是应该的。”
林渊沉思片刻,忽然一笑,起身从行李中捧出几十枚大小一致的长方形木牌,道:“我性情跳脱鲁莽,做事没有毅力,娘为了磨炼我的性情,一直让我玩儿这种木牌,你看好了。”
穆长风不知林渊有何用意,只见他挑选了十枚木牌,按照一定的间距摆在木桌之上。
林渊道:“性情沉稳的人,可以摆好上百枚木牌,我火候未到,就摆十枚吧。”
“师哥什么意思?”穆长风以为林渊童心未泯想玩游戏取乐,又觉得他不会在小白昏睡不醒之时有此闲情逸致,一时想不明白他的意图。
林渊伸指轻轻一碰,第一枚木牌倒了下去,随后的九枚产生了连锁反应,哗啦啦一阵响声过后,依次倒了下去。
林渊拿起第一枚木牌,道:“它不倒,后面的九枚也不会倒。十枚木牌全部倒下,责任完全在它。”
穆长风道:“师哥究竟想说什么?”呆呆地看着林渊,越发感觉到他巨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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