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六夜挣扎的开始喘息,不,这不是真相!
他知道的
他的母亲,那个叫做木槿的女子,是整个皇宫最良善的女子,她根本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这些年的顺风顺水,都是听祖父母的,努力用心学习,得来的!都是!
他时刻谨记,自己不像是宫里那些有母亲的皇子一样,有人荫蔽,他告诉自己,他只是皇上二十个儿子里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无数个汗水浇灌的日夜,和痛苦的低吟,换来的今天,就一句窃取国运?
六夜的挣扎,渐渐的在无边的黑暗里,顿了声。
也许是很久之后。
他醒了,醒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外面没有声音了,棺材上的小孔,也完全被封住了。
六夜嘶哑着嗓子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声。
后来记忆里发生的那些若干事,就像是走马灯一样,迅速的从六夜的脑海里扫过。
直到这里——
他被人抬出棺材。
可是那人,并不是来救他的,昔年那个满口说着窃国运的国师,已经变成了朝廷中真真正正的人上人,地位高到可以随意进出帝陵。
地位高到,即使是用某具‘皇子’的尸骨,炼人,也无人阻止。
他是怎样获得力量。
怎样永生。
怎样青春常驻。
怎样从黑暗里走出来的。
他比谁都清楚。
喜欢干净的六夜永远都忘不了,那种被浸泡在五毒汁液里的感觉。
喜欢清凉的六夜永远都忘不了,被灌以血,在等人高的炼丹炉里挣扎的感觉。
噩梦惊醒。
六夜猛地坐起,因为心不会跳,他没感受到心砰砰的声音,只觉得自己满头的汗。
汗太多,身上有些黏糊,他吸了一口气,准备去外面的浴室洗个冷水澡。
结果他一走到客厅,就看见了在厨房里熬汤的言笑。
“六夜?”言笑松开高压锅,“你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六夜看着她,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见对面的人不说话,言笑略略打量了一下六夜,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大冬天的,你怎么一身的汗?”
“我做噩梦了。”
“噩梦?”这两个字脱口的时候,言笑想起了许久之前的某些事情。
她一顿,然后往前几步,走到了六夜的身边,对着他的头伸出了手,像之前的很多次一样,揉了揉六夜的发顶,“别怕。”
头被轻轻的摸着,耳边是人柔和如夹润雨的声音,六夜猛地有些痴,他抬头,“师傅,我能抱抱你吗?”
言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当然可以。”
没有多余的言语,六夜直接冲进了言笑的怀里。
昔日里只有言笑腿那么高的男孩,在四年的时间里,已经抽条成了一个介于男人只差一线的少年。
六夜把头埋在了言笑的颈窝。
“别怕,只是个噩梦而已。”言笑看着他的样子,又拍了拍他的背,顺了一下他的毛,“是梦,那就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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