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府的人按着吩咐进入了地窖,朱雨时在封上石板前问最后一个进去的祝万成道:“地下的空气够用多久?”祝万成道:“地窖设有通风口,傅兄不用担心。”朱雨时这才封上石板,暗自祈祷自己还有命将它打开。
距午时还有半个时辰,朱雨时索性搬了把椅子坐在了大厅门前,将鸦九剑放在膝上,坐等来犯。此时天色阴霾,雾更浓了,连十丈外的事物都模糊不清。朱雨时心中暗喜,心想这场大雾正好对自己有利。正想着,突听远处传来杂乱的马蹄声响,马蹄踏在青石砖铺成的大路上发出了有节奏的“哒哒声”,声音由远至近,“哒哒”声瞬间变成了轰鸣声,似有数不尽的马匹在府门前停住,接着是“哗哗哗”的下马声和“嚓嚓”的兵器摩擦声,随后府门被一脚踹开,一队黑衣汉子手持兵器冲了进来。
朱雨时心想马帮到底是没上过战场的山贼,就这么直接闯了进来,要是府内布有埋伏且不要吃大亏。他运用目力,透过浓雾扫了一眼,见马帮贼众约有一百五十人,全都集中在院里。墙上和房顶并没有安置弓箭手,稍稍放下心来。
马帮贼人见到他镇定自若的坐在椅上也颇感诧异,都心想这小子真是活腻歪了。这时人群后有人嘶声喊道:“是哪个鸟人害了我爹!”贼众分开一条道让那人上前,那人长得其貌不扬,面相猥琐,走路一瘸一拐。那人没有朱雨时的目力,在雾中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却也不敢太过靠前,怒喊道:“就是你把我爹扔进黄河,又把焦兄弟的手指给废了么?”朱雨时已猜出他是谁了,问道:“你就是童子健?”那人吼道:“正是爷爷我!到底是不是你干的!”朱雨时承认道:“是我做的。”
童子健咬牙切齿,泪流满面,狠狠道:“好贼人!竟敢害了我爹,我要把你大卸八块!”童大龙落河虽是自找的,但如果朱雨时想救人,只要伸手一抓即可,可他并没有那样做,现在想想也觉后悔,不该如此轻率的送掉一条性命,但此时是绝不可能向童子健道歉的,便道:“人是我踢下河的,焦天南的手也是我废的,想报仇的话就来吧。”童子健激愤不已,回头冲贼众叫嚷道:“把这鸟人拿住,我要拿他的心肝肺来祭奠我爹。”
贼兵没有人动。朱雨时发现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童子健身后的一个人身上,好像在等着他发号施令。那人站的稍远,隐藏在浓雾中,他身穿黑衣,中等身材,两条胳膊几乎长到膝盖,上前几步后露出容貌,长得老实巴交,土里土气,倒像是乡下的农民。朱雨时却看出他绝不简单,仅仅站在五丈外就已有一股压力扑来。童子健跪在那人面前,揪着他的裤腿哭喊道:“仇人就在眼前,卢堂主可一定要为我报仇啊。”那人正是黄星堂主卢星海,户星海没好气道:“快起来。你好歹也是个副堂主,哭成这样成何体统。”童子健只好抽泣的站起身来。
卢星海朗声道:“阁下竟敢开罪我们马帮,就一定不怕道下万儿吧。”朱雨时道:“傅愁便是。”卢星海点头道:“好,不管你师承何派,有何背景,今日你都是个死人。”朱雨时道:“我没有背景,死却未必。”卢星海冷笑道:“那我拭目以待。给我上。”他话音刚落,前排的十五名帮众就手持兵器砍向朱雨时,将坐椅劈的四分五裂,人却消失不见。
马帮帮众大呼奇怪,四下张望,只见浓雾弥漫,不见其人。卢星海心中一凛,他见朱雨时以极快的身法跃上了房顶,忙喊道:“人在房上!”帮众急忙向上张望时人又不见。这回连卢星海也没看清他的动向。忽见浓雾中剑光乍闪,龙吟萦绕,几声惨叫过后,十五人有八人腿上中剑,栽倒于地。卢星海的眼睛紧跟着朱雨时的身影,大喝道:“他在左边,绕到了东南角,藏在了大树后面,把他围起来。”一百多帮众一拥而上,还没有形成包围又被朱雨时从空隙间溜掉。又是数声痛叫倒地,皆是腿部中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