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对峙几步的几秒时间,陆南萱无法表达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凌乱,都是凌乱。
她受不了这样,他步步紧逼,她往后逃不开,她想立马转身离开的,怎奈腿像是灌了铅那般的沉重,没有一点点的力气支撑着她,她能勉强站立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而往前,陆南萱根本就不敢迎面看他与他对视,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只是,怎么会,他看不穿的。
陆南萱认为自己明明可以解释的,可为什么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为什么她的心那么乱?
刚刚的喜悦与激动在此刻化为乌有,也许是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那个问题,也不了解自己今天这冲动的举动怎么就被聂司原尽收眼底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根本就不是说出她真正身份的时候,雷蒙说过在那些坏蛋背后有一股隐藏的势力,让她要小心,不要轻易说出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最亲的人,哪怕是聂司原。
那现在要怎么解释?她能不能找个黑洞钻进去,她可以逃避吗?
陆南萱心里经历着冰火两重天的折磨,与此同时,她想着想着脑子更乱了。
一向在外人面前很冷静的她现在根本就没有办法再保持淡定,因为对方是聂司原。
她可以、她擅长、她愿意、她热衷、她向往与任何的敌人对峙,唯独和聂司原,和任何关心自己的人无法交流了。
原来,她不仅是生理上有病,连心理上也是那么的病态。
陆南萱垂下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比针扎还要痛上几分,头上的冷汗也慢慢地渗了出来,她靠着用长指甲掐自己的手掌心来缓解疼痛,只是,慢慢地,这些自残变得无济于事
她的呼吸随着头的疼痛也变得急促,就要透不过气来,溺水的人的反应。
她站在原地,忍不住弓着腰开始发起抖来,手掌心已经被她的长指甲掐出了血。
这些反应陆南萱并不陌生,这些年她都要数不清自己到底经历了多少次这种疼痛。
许曼君说过缓解发病的唯一办法是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了,她的包包里一直带着药的,药呢?包包呢。
她下意识去找急救药来吃,只是眼前有些发白,连带着她的嗓子也难受了,根本就发不出一个哪怕是颤抖的音节。
她微微抬起头,却直不起腰来,伸出手,似乎眼前出现了两个聂司原,天空也变得更加暗沉了,然后,然后她白眼一翻,在双重折磨的折磨下直晃晃地就倒了下去。
一直盯着她看,想观察她接下来会怎么辩解的聂司原自然也发现了陆南萱的不对劲。
她不仅仅在冒冷汗,脸色也非一般的惨白,似乎,整个人还在抖,眼神有点涣散。
聂司原稍微愣了一下,他赶紧拉开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就在前一秒,他那让人无所遁形的眼神肯定吓到人家了,刚想问一句怎么了?
誰知道刚刚还站立的人毫无预兆就要往后倒去,说时迟那时快,聂司原瞳孔猛地睁大,一个踏步往前就把人给接住了。
过后的聂司原想到这一幕无法表达他的懊悔,他那么多年来都没有那么冲动。
那一刻的冲动究竟从何而来,那一刻的害怕与紧张又是怎么回事他自己也无法辩解。
冲动是魔鬼,魔鬼驱使了他。
他向来是个理智的人,做事情更不会让情感胜过理智,只是,在苏梓煊的事情上,他真的是莽撞了。
陆南萱直接倒下了,身体不再颤抖,只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如果一张白纸,脆弱虚弱。
她根本也没法控制自己,就那样直仰仰地倒在了面对她晕倒而显得诧异紧张的聂司原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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