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平伯府盛产狡狐,这是世人皆知的事。火然文www.
就像所有家养的,野生的狐狸一样,唯主人强大,不可反抗,他们才会躬身俯首,恪守不渝,一旦发现主人衰弱,便要上窜下跳,自以为是的往自己窝里扒拉本不归其所有的东西。
于理,确切的说,是依着过往言行,李岚起应也是这么一只狡狐才是,可瞧他如今作为,怎竟像是,变成了一条忠犬?
沈家送嫁车队被劫,柳轻心下落不明,他不是应该装聋作哑的蹲在德平伯府里,等各方态度明朗了,再伺机而动才对么?
这怎么突然就像变了性子似的,跑去沈家铺子,除恶护主了呢?
难不成,是他那里,得了什么消息?
这事,待他回了燕京,还是得遣人好生查研一番,探个水落石出才好!
“可知道,跑去给沈家铺子刁难的,是何方神圣?”
将李岚起的事,压进了心里,翎钧便跟张中问询起了,去捣乱的人的出处。
会在这种时候,跑去沈家商铺捣乱的猴子,翎钧的心里,其实早有罗列,只不过,到底是哪一波拔了这“头筹”,他却无从知晓。
朱时泽和李岚起的出现,会毫无例外的打消,其他猴子的蠢蠢欲动,但杀鸡儆猴这种事,还是得由他来做,才能彻底震慑猴群,让其彻底打消试探念头,此生,不敢再生复燃死灰之念。
“是住在隔壁的那个疯婆子。”
所有在三皇子府生活过的人,对李江雪,都是深恶痛绝的。
深恶痛绝到,连敬语都不会用,连名字,都不会称呼的程度。
他们会叫她“疯婆子”,更不客气的,甚至会以“野驴婆”代指,当然,会用前者的,大都是些上了年纪,从西北军“退役”下来的人,使后者的,大都是初一他们这些小辈儿。
“受她指使的,是些原本就在西市讨小钱的地痞,据他们自己说,是受德平伯府的嫡少爷李虎跃庇佑,其中一人,还拿出了李虎跃赐的,可以进出德平伯府的牌子。”
张中的马匹和骑术都不及翎钧,只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分神工夫儿,就被翎钧落下了一个马身,他扬起鞭子,在半空里抽出了两声空响,才是又追上些速度。
“据咱们的人禀报,除了他们,还有一波人藏身暗处,三四个时辰一换轮值,不知是敌是友。”
“啧,又是那野驴婆!”
听张中说,遣人去沈家铺子寻衅的,是对他死缠烂打的李江雪,翎钧不禁拧了下眉头。
“亏我还觉得,德平伯把她许了人家,便能让我耳根子清净些,竟挑这时候蹦出来给人添堵,真是死不悔改!”
“待回了燕京,你就带上人,亲自往西市那边盯着罢,别出什么差池。”
“虽然,猴子之类的东西,近些时候,不太可能出来作妖,但跳墙的疯狗之流,还是不得不防。”
翎钧嘴上不说,心里已是对回返燕京后的诸多事宜,有了打算和安排。
比如,待回到燕京,要跟顾落尘“雇佣”耳朵,打探消息里说的那波,藏身暗处,不知意欲何为的家伙,到底是受了什么人指使。
再比如,要使初一往德平伯府“问询”,李岚起带回了德平伯府去那伙儿地痞,“到底”是得了谁的授意,所行之举,是否是要“声明”德平伯府态度。
再再比如,跟沈鸿雪促膝长谈,商定接下来,该如何动作,才能让沈家不蒙损失,甚至,于这不利局面中获利。
沈家,是柳轻心的立身之本和可靠支撑,即便将来,他要帮她安排一个全新身份,入主三皇子府,那“被安排”的家族,也只会做些面子上的工夫,而不可能像沈家这样,为她倾心尽力。
“是,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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