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喷出了血来。
“待那儿别动!”
见徐维康的手臂,又喷了血出来,柳轻心忙一个箭步上前,拔了他肩上的银针,帮他重新扎刺止血。
接续断肢,本就不是简单事情。
她本已竭尽所能,试图,促此事成全。
不曾想,她这边儿费心费力,魏国公府的这一老一小,却没一个,肯让她省心!
“好。”
被柳轻心这么一吼,徐维康顿时便“温顺”成了一只羊羔儿。
他乖巧的点了点头,垂下眸子,偷偷的使眼角余光,观察了一下柳轻心的脸色,见她正冷着一张脸,忙又小心翼翼的,使他未受伤的那只手,轻轻地揪了揪她的衣袖,不无讨好的跟她“安慰”道。
“你莫担心。”
“这不疼。”
“一点儿都不疼。”
雪,又大了一些。
鹅毛大的雪花,砸在了徐维康的发间和脸上,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单薄。
“我父亲脾气,一向如此,你莫与他置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当。”
见自己扯柳轻心衣袖的做法,未惹她不悦,徐维康像是得了极大满足。
他开心的抿了下唇瓣,跟她又劝了一句,才下颚微扬,看向了僵愣在那里的魏国公徐邦瑞。
“维康与王妃的误会,已经解开。”
“此伤,皆因一贱婢而起。”
提起那欲“行刺”柳轻心的女子,徐维康的声音里,本能的带了几分憎恨的尖厉。
但只是须臾,他的声音,就又恢复了从前,且一边说着,一边满是歉意的,看向了柳轻心,柔声细语的跟她说道,“瞧我,又这般急躁大声的说话了,没吓着你罢?”
“你这手臂,得尽快接续,否则,便是能长回去,也只能当个摆设了。”
柳轻心没有回答徐维康。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站起身,看向了站在那里,不知该动,还是不该动的魏国公徐邦瑞,“这里缺医少药,接不了徐少爷的手臂,也医不了我家三爷亲侍的腿,国公应不介意,将车驾借给本妃,做运送伤者使用罢?”
于理,柳轻心尚未与翎钧礼成,于魏国公面前,以“本妃”自称,未免有托大之嫌。
然此时,情景如此,她不这般拿自己的身份出来说话,反倒,易折了翎钧的面子。
“王妃若有急需,只管拿去使用。”
“这别院,尚有其他马车,老朽使下人再套一辆出来,应,也来得及,在城门关闭前回返。”
听柳轻心说,徐维康的手臂,尚有接续可能,魏国公徐邦瑞只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便跳的,较之前快了三分有余。
他府中,虽不乏子嗣,但徐维康,这由他嫡妻所生的儿子,却是只有这么一个。
即便,他因昔日之伤,没可能再铁血戎马,成国家栋梁,但却并不耽误,娶妻生子,香火传承。
倘若……
不,不行,切不可再生恶念,伤人害己!
天道昭昭,一切,自有定数,他不该争,或者说,不可争非己当得之物!
……
因从德水轩来的马车,迟迟未到,徐维康和初一,又都需要救治,柳轻心便着冬至,将两人一并“塞”进了魏国公徐邦瑞的马车,让他与十五两人,一个驾车,一个看护,径直沿他们来时的路回返。
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时代的诸多规矩,但为了不招人口舌,给翎钧惹不必要麻烦,她还是选择了,与立夏一起骑马。
先前,她已使自己的斗篷,给初一挡了风雪。
身在魏国公府别院里时,有院墙遮挡劲风,犹感觉不到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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