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他仍然记得那些朦朦胧胧的片段,却无法肯定,这些到底是来自于他的臆想,还是某些真实存在过的可能。
药的效力开始发挥作用,他的思绪模糊起来,下一刻,就陷入沉沉的黑暗。
里谷驻地的正中,被一圈人团团包围起来,两个被扒了裤子的人正被胳膊粗细的军棍一下一下的打着。
很快,刘三晕就真的晕了过去,而张清平尚且能艰难支撑。
五十军棍打完,身上是一片鲜血淋漓。左右两军奉军令观罚的将领,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忍再看,悄悄撇过头去。
魏冰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这两个昏过去的人,朗声说道,“天子犯法,且与庶民同罪;将军违令,倍于兵罚。”
“今日不过五十棍,等他们长好了伤,再罚五十棍。”
“性命虽然无虞,活罪却难逃。”
扫了一遍周围观看的将领,魏冰淡淡说了结语:“望诸君引以为戒,以身作则。”
处理完对于这两人的惩罚,魏冰又和傅礼一起,投入到其他的善后事宜中。
要将死在汉西谷的士兵全部火葬,带回大宣的土地,奉还给他们的家人。
高句丽王派来偷袭的队伍全军覆没,又得知了高离之死,现下心惊担颤,做伏低的想要重新求和。
高离在汉西谷的驻地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仅有的俘虏还是他在山壁上抓住的那点儿。
这些人事该如何处置,还需报请沈慎和皇上判断。
想到皇帝,魏冰的心里咯噔了一下。宁王现在这个样子,是绝没可能再回到金陵的。
这些善后事宜繁琐,他也不可能一下子抽出身来。
看来还需等沈慎醒过来后,仔仔细细的商量,是不是派些可靠的人守在皇上的跟前,防的严严实实。
“听说殿下醒了?”魏冰的肩头被拍了一下,他转身一看,却是傅礼。
“醒了,不过现在喝了药,应该又睡了过去。”魏冰对着同袍点点头,“你有什么事的话,还是等几个时辰再去看看吧。”
傅礼是有名的儒将,比起上阵打针,更善于治理军队。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魏冰拉到一边诉苦道:“这次虽然是成功的剿灭了高氏余孽,不过主将受伤,性命垂危,士兵们的情绪反倒低落的很。”
“实在是令我忧心啊”
不论什么时候,保持军队的士气都很重要。如果没了这股气,先就怀疑起了自己。
他们身在高句丽的土地上,面对的是狡猾多变的高句丽王。
谁知道这次他到底是诚心求和,抑或者只是一层伪装。
说不定就像毒蛇般躲在暗处窥视,趁着宁王殿下伤势沉重,就会一口咬了上来。
魏冰抿了抿嘴,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可是现在人都焦头烂额,实在是没有过多的心思去想这些细处的事情。
“阿礼,你看着些,给那些中层将领开个会。现在也没多余的功夫去想这些事了,只监管着,不要出现什么大的问题就行。”
傅礼也只能叹口气,现下只能这样了。虽说宁王殿下伤重,需要时间慢慢将养。可也只有他作为主将出来说话,才能稳定军心。
忙完一圈事情的魏冰,抽了个空子又回到沈慎的军帐里看他。
沈慎已经睡醒了,云岚正在喂米汤给他喝。
“金陵那边,你准备怎么办?”仔细思考过后,他决定还是要开门见山。
沈慎阖了阖眼睛,半晌,他一字一句的说到:“我要回金陵。”
“你疯了。”魏冰以匪夷所思的眼光看着他,眼睛里写满了不认同。
“我别无选择。”沙哑的声音带着难言的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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