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接连婉拒了亲戚朋友提亲的美意,儿子王硕的终身大事也基本敲定了,这个时期王学礼的生活安静下来。
传统媒体报纸已经风光不再,发行量断崖式下滑,广告收入江河日下。老记者王学礼更无须像年轻时那样整日东奔西走采访新闻,走马灯式的酒局饭局也已成为往日追忆。为了承揽形象广告赚取点提成,他有时甚至要主动请报道单位管事的吃饭喝酒。各单位有什么信息需要报纸发表,只须微信qq发个电子版材料就可以搞定,连车接车送都免去了。闲得没事时,王学礼东拼西凑了几篇专业论文,在指定刊物上发表了,职称晋到了主任记者,算一算,工资收入也不比当主任的少。
这天,王学礼把采写的稿子通过方正编采系统传给主任,打开电脑上的游戏页面正准备斗地主,手机忽然响了。看来电显示,是个陌生号,按下接听键,竟是多年没有联系的郭姐——已故大哥阎青山生前的那位高中同学。
郭姐在电话里说:“老五啊,你什么时候不忙,来郭姐美容院一趟呗,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一说。”
王学礼说:“我刚写完稿子,现在就没事啊。”
郭姐高兴地说:“那你快过来吧,我在这里恭候你。”
郭姐的金夫人美容院离报社很近,步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虽然从小到大生活在青山市,城市的每个角落王学礼闭着眼睛都能摸到,可是美容院这种地方他还是头一回进。一脚踏进门来,迎面就是一缕淡淡的暖香飘来。美容院的装修,也是以粉红桔黄等暖色调为主,彰显温馨浪漫情调。
郭姐迎出门来,笑道:“五弟,好多年不见了,还那么帅气。”
王学礼说:“是啊郭姐,好久不见了,上一次在街上遇见,差不多有七八年了吧,您可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啊,好像还越活越年轻了。”
王学礼这番话是明显的言不由衷,郭姐已经六十几岁的人了,脸上虽然擦了厚厚的粉底,文了眉毛眼线,涂了鲜艳的红唇,可是又哪里抗拒得了岁月这把杀猪刀的刮割。
这些年,青山市经济不景气,郭姐的美容院也随之日渐萧条,是一种免强维持的状态。进到郭姐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郭姐差服务员盛一碗冰糖银耳羹给王学礼解解暑,王学礼忙说:“我血糖偏高,来不了这个。”郭姐又叫服务员泡菊花茶。
服务员退出后,郭姐面带伤感地说:“五弟,我前几天在路上碰到老三崔大林,怎么听说你家五弟妹没了?”
王学礼被郭姐的情绪感染,难过地说:“可不是嘛,都走快一年半了。事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一个大活人,早晨从家里走出去时还好好的,说走就走了。”
郭姐抽纸巾擦拭了一下涌出的眼泪,说:“五弟妹都走一年半了,你也该考虑再找一个了。”
王学礼说:“哪那么容易说找就找啊,再说我一个人过得也挺好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那怎么行?你如果信得着郭姐,我给你介绍一个,是我美容院里的老顾客,为人大气,长得漂亮,按照现在流行的话说,是个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郭姐你又拿老弟取笑了,人家白富美凭啥看上我一黑穷丑?”
“小祁,对啦,她叫祁丽娜,人家小祁说了,她不差钱,就想找一个有文化又知冷知热的好男人共度下半生。她现在正在里面做皮肤保养,你今晚如果没事,你们就出去聊聊呗,就当个朋友先处着,你一个大记者,啥世面没见过。”
见王学礼没有表示反对,郭姐说:“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你先在屋里坐着,我去跟她约一下。”
郭姐话音未落,就一阵风似地出门了。
王学礼对郭姐介绍的白富美并不报多大希望。只不过一来今天是周末,一个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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