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桃源镇官军大营的火光依旧明亮。
官军陆续开拔,毫不掩饰地大举南下,要一举打下永乐伪朝的心脏。
手握兵器c背着米粮盐酱的军汉内心忐忑,不明白为何要对永乐逆贼的十来个重镇坚城围而不攻。居然要奔行一百多里,直接打重兵防守c粮草不缺的杭州城?
有见识的那些军汉明白,杭州城下肯定要上演决战。万一出点什么岔子,国朝二十万大军,几十万民夫青壮,能逃走多少便全凭脚底抹油的本事了。
有了压力,最好及时发泄。
军汉的压力不是一般大。被军汉捉来的妇人少女,今晚吃的苦也很不一般。
听着“洗衣营”那边传来的惨叫哀求声,官军大营旁边,由深入战地发财的商人建起的简易营地内死寂一片。营内不多的妇女紧紧抱在一起,生怕官军营地内的军汉发疯,闯入商人的营地将她们带走蹂躏。
陈迦星侧身,站在方维良的帐篷前咳咳几声。
方维良听着女子被淫辱时的惨叫,还有军汉折磨妇女时得意的大笑声,哪里能睡着?此时他更加觉得,多招揽一些妇女,运回秦岭给山民婚配,是积德的好事。至少秦岭在明月庄的掌控下,庄主是不会坐视妇人受欺负的。
灯盏亮起,帐篷布面上出现一个身披长袍的身影。看人影的动作,似在收拢头发。
大周人不论男女,通通束发,也是炎黄子孙的标志之一。条件太有限,方维良用凉掉的茶水漱漱口,把头发简单地一系,让陈迦星进来说话。
陈迦星微微弯腰,双手捧起布帘,闪身到里面。他顾不上擦汗,微微喘着气说道:
“方先生,小人带着几个弟兄,已经把成家大郎接来了。”
“成家大朗想现在见您一面,您看?”
方维良飞快地把成吏员大儿子犯的事捋了一下,因为精神不好,有些走神。
听到陈迦星的问题,方维良过了十几息才反应过来。他把耷拉着的脑袋猛地抬起,打手势道:
“让他过来吧,毕竟是成吏员的儿子。”
成吏员跟方维良一样,不受庄民待见,却很受庄主看重。虽说方维良在江南的表现更加出彩,但成吏员也差不了太多。
此时成吏员正在江南,在庄主身边办事,方维良当然要多照顾他的子侄一二。
陈迦星出得帐篷,在一位瘦长青年的耳边说了几句,便带着茶壶回到帐篷里面。见方维良脸色发黄,眼袋拉得好低,略带讨好地说道:
“方先生没休息?是有蚊虫,还是太过操劳,或是”
方维良叹口气,接过陈迦星递来的热茶,“蚊虫刚起,还有庄主赠给我的蚊帐,倒是不惧。”
“操劳?哪天不忙,庄主都没有休息过,本人这点儿操劳算不得什么。”
“就是听着那些妇人的惨叫声,不忍卒听,睡不着啊。看你这么精神,难道你心里没有一丝触动?”
陈迦星不想给方维良这位大人物留下恶感,立即苦笑着解释道:
“小人家里遭遇过的惨事,比江南的妇人要惨多了。小人游转各地,厮混求活,见过的c做过的恶事,比淫辱妇女这等事更恶的也不少”
方维良手抖了一下,心想你到底怎么活到现在的?
还好成家大朗已经走近了,陈迦星识趣地停止说话。
成家大朗犯的事,说起来很简单,就是没有机灵到正经地方。
但凡船上还有空闲位置的人家,都开始在各地招收妇女,成家大朗原本也想如此做。但他突然想起老爹总是骂他脑子笨,又想到这些日子的意气风发,抖了一次机灵。
秦岭和汉江两岸,哪里只是缺妇女!
商队c商号和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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