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定这个人活不下去了。好歹是数得上好的永乐伪朝将领,他还想尝试一下,不出意外地被张韬折了面子。
“老子活不长了,别白费力气。”张韬呼吸微弱,但尽量提高自己的音量,好死得轰轰烈烈,“说我永乐朝荼毒江南什么的,也不想想,为何有小五十万人追随圣公陛下!”
“大胆!方腊逆贼,焉敢妄自尊大!”一位相当于监军的走马承受履行了职责,义正言辞地呵斥张韬。
韩世忠和王禀等人稍微挑眉,也赶紧做出一副跟方腊不共戴天的表情。个别人演得有点出格,拔刀就要砍,幸好被亲兵营的魁梧军汉拦下了。
张韬笑着,不断咳出大量的血,整张脸惨白如纸,提起最后一口气说道:
“大周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起事的何止我永乐朝一家。河东,京东,关中陕西,淮西,多少人树旗起事,多少人占山为王?”
“不声不响,暗中积聚兵甲钱粮的,更不知有多少。”
“我永乐朝至今为止,战死者众,投降者鲜!纵使不能成事,也是陈胜吴广,总有人来踢翻狗日的大周!”
“老子无悔反大周!十八年后,老子还要反大周!哈哈哈”
“圣公,陛下!我张韬去了,愿陛下在杭州城击败大周军,开创新朝,给小民一条活路唔~噗!”
喷出最后一口血,张韬在担架上抽搐了几下,眼神涣散。
大周和过往兴亡交替的朝代有本质不同,张韬的诅咒注定应验不了。
走马承受大怒,要求拿走张韬的脑袋,拿到汴京做个交待。韩世忠等人都知道他是想抢功,却碍于张韬临死前确实有恶毒诅咒,只好看着占据了制高点的走马承受抢走人头。
刘盛和刘元担心有人抢功什么的,果然有道理!
韩世忠脑子有点乱,但很快转为对方腊的无比愤恨。多少人家死绝,多少好汉子战死,都是因为该死的方腊!
王禀也有所触动。然而性格使然,他对永乐朝没有一丝同情。
巨阵彻底展开火红的身姿。几十人近百人组成的阵型扩散到四周,如同巨大怪兽的触手一般。更有两千马队从阵中冲出,在巨阵四周奔走护持,使得整个巨阵固若金汤。
下半夜,塘栖古镇的方腊军心惊胆颤地看着巨阵向南行远。同一时段,几十里外的杭州城头,永乐朝的高级文武正在城墙西北角看着北方。
巨阵难挡c张韬战死的消息已经传回杭州城。
身着盔甲的数千亲军立于城墙两侧,顶盔掼甲。方腊看着那团火云逐渐变大变红亮,传旨杭州以北的零散堡垒,挡不住便撤回来。
“来吧,一战定胜负!”
韩世忠和王禀统率十万大军,从五月十七日上午开始,一边扫清杭州城以北的各式营垒,一边朝杭州城下推进。
钱塘江以北即将迎来决战,钱塘江以南的两条战线却陷入了突袭战与遭遇战频发的山地战泥潭。方腊军的物资纵然在飞速消耗,刘光世和王师心却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打破僵局。
五月十七日正午,李响站在大运河南边,望着北方呈扇形展开的密集水道,再次感叹江南是个好地方。
有些地方,生来就是繁华地。
李响把张清平和杨营东两位叫来,一起用午餐。午餐很朴素,或者说很素,一点肉都没有。
不是说李响觉得每天吃肉,会和底层军士拉开距离。而是战场上看到的东西多了,现在见到肉便感到恶心。
随便捞一条鱼,那条鱼便有可能吃过人肉,想想就可怕。李响有点小强迫症,恨不能只用天上掉下来的雨水。
雨一停,暑热开始。
人类自相残杀,飞禽和昆虫却过得更自在。
没有老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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