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把这只绵羊夺到自己手里,还要保证它毫发无损呢?
最令人气恼的是,这只绵羊根本不相信他们的保护之心
顾述白出了大帐,朝迟飞那一千将士驻扎的营地而去,两处营地相隔不远,中间只隔着一道象征性的木栅栏罢了。
顾述白对迟飞颇为信任,这一路清缴起义军也时常把他带在大帐中,一同商议策略。迟飞更感激他的收留和保护,加上顾家军时期的情意,待他仍像从前待自家少将军一样恭敬。
迟飞麾下的士兵看到顾述白过来,纷纷站定行礼,面色却颇为古怪。
像是有所希冀,欲言又止。
顾述白心中隐约有数,面上却一如往常,“你们将军在吗?”
士兵忙道:“在,属下去给您通传一声吧?”
“不必了,我自己去便是。”
顾述白径自朝迟飞的帐子走去,几个士兵目送他离开,低声交头接耳,“你们说,这事能成吗?”
尚未走近帐子,顾述白便听见了争执之声。
自他上次受伤痊愈之后,许是仙人谷灵丹的调养,他的武功更胜从前,耳力也更加好了许多。
此刻帐中争吵的内容,他听得清清楚楚。
“你还在犹豫什么?朝廷已经不要我们了,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这声音是迟飞身边的一个将领,两人的关系一向和睦,顾述白见过数次他们同进同出,一同吃饭喝茶。
“可我们是东灵的武将,宁死也不能背叛朝廷啊!”
这是迟飞的声音,掺杂着痛苦,隐忍,看来严铮说的情况是真的。
那人声音带着讽刺,“什么背叛不背叛,我们没有背叛,是朝廷背叛了我们,背叛了忠心耿耿的将士!我们为了把这一千将士平安带回帝都,费了多少心思和时间!如今总算回来了,满以为可以保家卫国报效朝廷,他们却关着城门死活不让我们进去!”
拍桌子的声音,茶杯落地破碎的声音。
顾述白站在原地,帐中静得可怕,仿佛能听到那两人激动的心跳声。
好一会儿迟飞才沉声道:“大将军说过,顾家军的人,死也不能背叛东灵。”
“可顾侯早就离开东灵了,你还记着这些话做什么?难道当初顾侯爷带着全家老小死在刑场上,就算忠于东灵了?陛下那样对待忠心耿耿的将士,侯爷早就寒了心离开了,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那人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现在统领北璃大军的就是你万分崇拜的少将军,北璃大军在他的统治下,和当初的顾家军有着一样的风骨。你再看看,看看咱们东灵朝中,如今可还有这样的军队?你醒醒吧,东灵亡了!”
就算起义军被彻底剿灭,东灵也已经亡了,早在百姓民不聊生不得不奋起反抗的时候便亡了,早在顾侯府一家被迫离开东灵时便亡了,甚至早在先帝被自己的儿子害死的时候便亡了
良久,迟飞没有回应。
顾述白刻意踩重了脚步,慢慢朝帐中走去,进帐的时候那两人果然已经收拾了表情。
见顾述白看着地上的碎瓷片,迟飞笑道:“我一时失手打翻了茶盏,将军快进来坐吧,有事找末将吗?”
顾述白没有多问,依言坐下,“那件事我已经听说了,知道你们此刻情况不好。我会派人向宁帝解释这件事,你从未率军投靠于我,只是两军作伴一路而行罢了。在宁帝愿意开城门迎你们进城前,你们尽管安心留下,不必担忧。”
“将军,我们”
那将领想要说什么,看了看迟飞的面色,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顾述白笑了笑,起身道:“我想宁帝只是一时猜疑,迟早会相信你们的。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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