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一九八零年七月二十九日,晴天
昨天接到了战友石银林的来信,告诉我,他向政委告发了新兵连连长为了安排自己老乡到团部,将我调换到农场劳动的情况,政委很重视,表示要过问此事。我很激动,从内心感谢我的好兄弟、好战友石银林,把我放在心里。按理说这件事他一个小当兵的,敢于冒险向团政委反映,属于越级了。尤其是他在信里说,“大不了一起退伍回家”这话让我感概万千,原本早已凉透的心又被激活,看来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小人毕竟是少数。有幸遇到也算我人生的一笔财富,我一定要牢记一辈子。谢谢我的好兄弟银林,你我会是一辈子的朋友!
正如日记里说的那样,在我经历了人生第一个沉重打击后,我在农场战友和首长的关心下,又重新振作起来,并且熬过了最艰苦的庄稼兵岁月,银林兄的来信就像他的姓氏一样,化为一块石头投进我原本已经是宁静如水的心底里,泛起了层层涟漪,我的心又一次难以平静。
当初在新兵连,我和石银林是肩并肩睡地铺的战友,相同的年龄、相同的家庭背景和性格,使得我们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当时在新兵连,每一个新兵都想拼命在首长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石银林以打遍全连无敌手的乒乓球才艺赢得了团部的关注,而我也以一手漂亮的黑板报技能同样引起了团部宣传股的注意,我俩都是内定将要分配到团部的战士,这绝不是小道消息,而是团部的相关干事和参谋都直接找我们本人见过面了,可以说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最终我却被人:“对不起政委,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什么人?”政委关切地问道。
这时石银林终于鼓足勇气对政委说:“想起了我的一个在奉化农场的战友。”
政委微笑地问:“怎么,你觉得你在团部,他在农场种田,你们之间不太公平是吗?”
石银林赶紧解释道:“不,政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为他感到惋惜,他是个人才,本来不应该在农场种田的,这人你认识的。”
政委听到这里一愣:“哦,谁呀?”
石银林提醒道:“政委,你还记得你到我们新兵连来开座谈会时第一个发言的那个上海兵吗?”
政委居然没有忘记我,他目光里一下子透射出兴奋的光芒,对石银林说:“记得,他父亲是上海警备区的,也是部队子弟,说的非常好,这小伙子不错,听说还很有些才能……”
说到这时,政委忽然收住了笑容,盯着石银林说:“你是说,你的那个在农场种田的战友就是他?”
石银林默默地点点头,有些伤感地望着远方说:“他在农场干的很苦,吃尽了苦头……”
政委不解地问:“哎,不对呀,我记得分兵前凡是分到团部的兵,军务股都报给参谋长审阅过的,参谋长还跟我和团长汇报过,我听说好像有他的名字,叫……什么爱民……”
“黄爱民”,石银林补充道。
政委肯定地说:“嗯,就是他,汇报时说他有艺术才能,能写会画,画图很漂亮,还会放电影……”
政委忽然提高了声调:“哎,不是说宣传股要他去放电影吗?怎么又到把他搞到农场去呢?”
石银林看着政委越来越阴沉的脸,不敢再回答了,他有些后怕。
政委追问道:“小石,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的石银林内心也处在极度矛盾之中,他明显感觉到政委有些愤怒,不敢啃声。
政委语气坚定地说:“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这是命令!”
于是石银林就把我被掉包到农场种田的全过程向政委一一道来,政委边听边点头,又接上一根烟,眉头紧锁着,表情可怕。
听完后政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