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那些伎俩,委实上不了台面!”妒妇雕虫小技,宁然浑然不当一回事,反而浅浅一笑,“原来,本宫身边发生芝麻点大的事,都会成为有心人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这倒也不错,或许还能加以利用!
“小主子心善,不曾把小人碎语搁在心上。”
宁然的心思,有时候连其母妃都猜之不透,更何况这小小的宫娥!这会儿,宫娥只顾着为小主子抱不平,心里叫屈:
如意宫的人哪能由人欺负了去?贵妃娘娘几次三番想替女儿出气,以宫规酷刑严惩背地里碎嘴的奴才,还不都是被公主给拦下了!
公主说这些奴才也是受人指使,被迫做了违心之事,怨不得这些人。
逃过责罚的奴才却不知收敛,以为宁然公主断不会与他们计较,私下里怎样嚼舌根,也都无妨,流言蜚语更是屡禁不止。
唉,这就叫好心不得好报,在宫里想做个好人,难!但,公主总说自己是坏人,惹急了她,总会有人倒霉,如此,倒叫人放心些。
“真便宜了长舌妇人!”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小小宫娥火气却大,冲着窗外荣华宫所在的方位,用力皱鼻哼个一声,小样儿挺可爱。
宁然不禁莞尔:“傀儡无心,何必与他们计较?”只要不触及心中底线,或伤及她所在乎的人,闲言碎语她一概不予理会!
杀几个奴才解气?那是德妃才做得出的糟心事。
“小欣,奉琴来!”
宁然重又将雪色轻纱敷于脸上,半遮孤傲冷媚之颜,令人更难窥探她神色表情及心中所想。
“啊?”
名唤“小欣”的宫娥,正是公主身边贴心儿的人,心知公主素来器重元臻这等良臣,为此人,公主暗中施过援手,无奈仍未保得此人性命,心中定有遗憾,眼下却不知公主又要做些什么?
但,依着平日里她对主子行事作风的稍稍揣摩,小欣隐隐猜得无论公主想做什么,极少有不成功的先例,实所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鬼哭狼嚎!就好似那蛮玄子,可怜他至今还挖坑自埋在泰山之巅那个深坑之中,未得圣上“解冻”。
“奉c奉琴?!”
小欣跪在那里,愕然半晌:莫非,公主要带上那一具“伯牙琴”去北宫门?可c可是人家凤伶姑娘正在北宫门刑台之上,伤心悼念故去的青梅竹马,公主带着琴去,难不成要在旁人最伤心之时,弹琴找乐子?
这c这这这这可如何使得?!
“带上伯牙琴,摆驾北宫门。”
还真被小欣猜准了,宁然口提“伯牙琴”时,眉梢一挑,似是心意已决,拂袖站起,举步往泰宁殿外走去。
“是。”
虽猜不透小主子心中所想,但,平素里公主对身边的奴婢委实太好,私下亲如姐妹一般,错非做错了事,奴婢们是极少受罚的,小欣打心眼里认了这个主子,主子任何一个命令,从不敢拂逆分毫,应了诺,她立即将古琴抱来,亦步亦趋尾随宁然去往北宫门。
酉时二刻。
玄武门城楼那头,猝然飘荡着铮铮琴声,引得不少人惊异揣测:谁在城楼弹琴?
稍早入宫来向暴君进献了独角奇兽的李戬,刚刚走出豹房,老远就闻得琴声灵动悠扬,音色欢愉之中竟有几分洒脱,宛如疏狂书生,掷笔笑叹世人,颇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意境!
“以心拨弦,妙啊,实乃妙不可言!”
李戬这等心性倨傲之人,竟也听得眯眼陶醉,正想着:如此琴声,只应天上有!两脚就已不由自主往琴声飘来之处,挪移过去。
“世子!”引路的太监忙出声劝道,“琴声来自北宫门,听说镇国公之女正在玄武刑台祭奠元臻头七,况是玄武门重地,请世子留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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