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羿天缓缓睁开眼,自言自语,“击鼓两声就停下了。”
难道敌人一来,即刻就撤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典六!”鞫容一唤,典六当即会意,旋身扑出厅门外,小心避开禁军耳目,急去着人往城楼方向查探动静。
“别管城楼击鼓了,此处不宜久留!尊上c殿下,你们快想法子,眼下该怎么办?”
十七眼角余光瞄向窗外。
他们几个适才趁乱抄小路掩至此处,眼下外头厮杀哭喊的嘈杂声浪渐弱,东宫里头还能喘气儿的大活人所剩无几了,很快的,千牛卫就会杀到这里来。
“要不咱们赶紧跑,先避一避,回头再慢慢想办法,总不能呆在这里等人来捉吧?”
十七心急火燎地催促。
鞫容看了看小狼儿,羿天却看着椅子上祁王他们的尸身,没有移开脚步。
恰在此时,宫城玄武门外,竟也响起鼓声
咚咚咚c咚咚咚c咚咚咚。
玄武门震天鼓响,一连响了九声。
宴客厅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十七骇然震愣:“北门震鼓,连九声”
“天子班师回朝!”羿天眼底有一分凝重,反观鞫容,脸上竟浮出癫狂之笑:“来了,这个时候,他居然回来了!好c好极!”
也不知道暴君是得了什么消息,发兵剿杀逆贼之时,突然销声匿迹这许久,居然又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看来之前小狼儿料得没错,匡宗行军用了障眼法,故意隐藏行踪,分明是存心提防京中宫城有变,而今突然回来,正所谓
来者不善!
既然眼前这杀局解不开c破不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今日就发动宫变!鞫容转念之间,就已拿定了主意,登时癫狂之态毕露,连道数声“好极”,怎料,却被窗外异动扼住了笑声。
哐啷!
后窗那头传来异动,一道黑影掠来,以敏捷的身手躲开了禁卫耳目,飞也似的掠身至宴客厅。
来的人黑巾黑袍黑靴子,一身黑地冒出来,冲到鞫容面前,单膝点地,拱手禀告:
“天子所率的铁面军部分将士,分三路返回长安宫城,水路乌淮赤江武装泅渡,山路骊山西北方c临乌淮北岸的那座耸天险峰滑索而下,陆路长安北郊骑兵忽至。”
“山路c水路上杀来的将士,护天子圣驾,驭龙雕战车,推船渡江,以最快的速度,探入龙穴,直逼宫城!陆路来的骑兵现已将东苍龙c南朱雀c西白虎c北玄武,这四道宫门合围,并与禁军统领戚中元汇合,将宫城出入途径全数掌控,合围之势,状如铁桶!”
听暗卫这一番回报,鞫容心里头凉了半截:这个情形,与当年燮王举兵造反c直捣黄龙的攻城策略何其相似!暴君竟然故技重施,举兵直入龙穴!
“果不愧为身经百战c虎威犹存的武霸王,行军故布迷阵c三路突袭而至,行军布阵熟练至此,连您派去设下哨卡盯梢严防的暗卫都猝不及防。”
羿天叹了一声,扶起那名冒险回来报信的暗卫,见十七已然吓傻,实不忍再告诉众人:自己已然听到铁蹄隆隆之声,天子重兵正在飞快逼近宫城!在这当中,还能隐约听到龙雕战车加速行进时的雷鸣之声。
“令主,请您速速发令吧!”
虽然没有羿天那么好的耳力,但,那名暗卫也知道眼下形势已刻不容缓,必须做出应对决策。
鞫容眼底猝然迸发一丝极度危险的光芒,不改癫狂之态,咬牙笑道:“小狼儿,为师等这一天等了许久,今日你我师徒就并肩作战吧!”
瞅着面前癫狂而笑的师尊,羿天手心痒了一痒,却只是轻声道:“好。”
鞫容心头一个荡漾,居然有些感谢这场灾祸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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