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乱的风烟之后,再抬头望去,街巷中一片狼藉,瓦砾砖木四散。
玄牝已经不见了踪影。
原本已经石化了的陶俑,又活了过来,沿着墙角蹑手蹑脚地挪动起来。
“看这些庙鬼的动作,谷神应该是往西南方向去了。”苏子墨道。
联想起之前在谷神庙的神像底座上看到的因墀文,出现片刻又消失不见的灵均,还有方才那支无由来的箭。
华予心头突然升起不详的预感。
她沉声道,“这次不能容他逃了,恐怕会引起大祸。”
追出街巷之外,见方才的那辆马车还挺在原地。
车夫一脸怒色,“哎,两位客人,你们也太不厚道了吧,说好了要给双倍车费的,方才刷的一下就没影子了,付不起钱就不要坐车嘛。”
华予抛了一袋钱币过去,“劳烦您再带我们回方才的那井坞山上去吧。”
车夫一脸惊讶和不情愿,“我都说了,那个地方晚上很危险的,你们闲了没事儿找死呀,老往那里去做什么?要去送命也别拉上我。”
华予又抛了一袋钱币,“四倍的车费,去不去。”
车夫接住钱袋,掂了一掂,“我胆子小,放下你们就走。”
“行吧,麻烦你快点。”
离开月坞乡的时候,夜色已深,城中一片静谧,人们陷入了酣眠,似乎完全没有感受到,他们曾经的神祗已经坠入了魔道。
“你怀疑那谷神,与之前的因墀国有关系?”苏子墨问。
“落头民的部落之所以被称为虫落氏,最早的起源,是因为他们有一种名为虫落的祭祀仪式,是将谷粒摆成法阵,然后焚烧,同时族中的成年男性围绕着火堆跳丰收舞。”
“他们这些原始古老的氏族还未懂得耕稼的学问,认为这样的祭祀仪式可以使得害虫如同被焚烧的谷粒一样死去,庄稼来年可免遭蝗虫之灾。”
“所以他们也可以算是谷神最原始的信徒吧。”华予解释道。
“不过后来某一年,蝗虫之灾突然来临,庄稼无收,不少人都死去了。”
“整个部落如同被抛弃了一般,还活着的人,被深深的怨念缠绕着,头颈突然离开了身体,耳朵变成了双翅,飞到空中,伸长舌头,开始大口吞食空中乱飞的蝗虫。”
“此后每晚,他们的头都会离开身子,去寻觅各种虫蚓,甚至婴孩。使得居住在周围村庄的百姓人心惶惶,纷纷搬离。”
华予望着窗外,月坞乡已经被远远抛在视线之外,只余淡淡的灯火,点亮东边天空底部。
“一定是我太孤陋寡闻了,想不到从前还有这样的怪事。”苏子墨道,一边接着感叹。
“如此说来,之前井坞乡的地震和山体塌陷,或许是上天的旨意,要屠灭这一群怪异的部落吧。”
“即使是在如今的王朝,怪事也不少,只不过大部分人选择不去看到罢。”华予叹了口气。
车夫似乎真的很害怕,将马鞭甩地啪啪响,车轮飞快转动着,转眼已经靠近了白日里的怪石林中。
夜晚的井坞山漆黑一片,是月亮都照耀不到的黑暗之地。
风簌簌地穿行着,从陡峭的石崖壁上擦过,响起一阵野兽嚎叫似的怪声。
林立的怪石一动不动,怪异的身形却如同鬼魅一般。
车夫勒住了缰绳,“两个祖宗,你们快下车吧,这鬼地方我一刻都不敢呆了。”
正说着话,动作却突然僵硬了,眼皮向上一翻,身子无力地向前倾倒了下去。
苏子墨连忙扶了上去,“他这是怎么了?”
车夫仰面倒在地上,大睁着眼睛,却看不见眼瞳,只有眼白。
他身体突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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