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事到如今,只好先退一步再作打算了。
我提起全身力气起身,刘璧纳闷地望住我问:“你想做什么?”
我没理他,径直下车,官兵与一干黑衣人正酣战激烈,有郭解在场,情势显然一边倒,官兵死伤的人数不断增加中。
我大声叫道:“大家住手!”
中气不足,声音不够响亮,没人理我。我回头瞪了跟下来的刘璧一眼,说:“还不叫你的人住手!”
刘璧恍然,半真半假地戏笑道:“是了,我的未婚妻子是出了名的拖泥带水心慈手软,能不杀人就不杀人,好,听你的。”
提气大吼一声道:“统统住手!”
这一声堪比狮子吼,众黑衣人包括郭解在内全都停了手,迅速退到刘璧身边,官兵一方突然失了敌手,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一名校尉手持新造的环首刀一指叫道:“贼子,还不速速将卫青大人交出来?”
刘璧扭头嬉皮笑脸地问我:“夫人,交是不交?”
我很想一拳将他那张帅气的脸孔打成杮子饼,可惜力气不够。昂头对校尉说:“你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没意思。回去告诉皇帝,就说我刘丹信守承诺,答应他的事早晚会给他个交代。你们走吧。”
那校尉听我自称刘丹,吃了一惊厉声说:“刘丹,你本是朝廷通缉要犯,如今更胆大包天派人劫牢,犯下弥天大罪,我劝你快快交出卫青,然后乖乖缴械投降,我等必在陛下面前替你求情,否则今天拼了一死,也要将尔等无法无天之徒绳之以法。”
这个愣头青!
“不知好歹的死猪头!”我恼怒地骂了句脏话。“我刘丹是什么人,就算你没有亲眼看见,也该有所耳闻,想死的话你尽管一个人死,不要连累其它兄弟!”
那个校尉被我骂得不能还口,眼见得众寡悬殊,再加上“我”这个皇帝亲口御定的“大汉第一勇士”,(他们当然不知道我这个“勇士”现在是银样蜡枪头,中看不中用。)不禁踌躇起来。
我叫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记得带话给皇帝,就说我跟卫青一定会回来给他个交代。”
那校尉终于没再逞强,命令一声,官兵们如蒙大赦,立刻上马离去。那倒是,谁不爱惜自己的性命,能不死还是不死的好。
郭解在一旁说道:“刘姑娘心地如此善良,居家入室固然是好,若到了战场之上只怕大大不妙?”
刘璧轻笑道:“郭先生是第一天认识阿丹么?”他面上带笑,眼睛里却结着一层冰。
我知道他不高兴,不过谁叫我是他的“未婚妻”,不高兴也得给我忍着。嗯,头一次发现这个身份还有这个好处。
站了这么久,说了这么多话,觉得有些虚脱,身子一晃,刘璧及时扶住我说:“回车里吧。”
我左右看看,前前后后十几辆车,数百随从,场面还真不小,问道:“扶雍呢?”
“我在这里。”扶雍从另一辆上跳下走来。
看他还在,我放下心来,再去看卫青。卫青被绑在第三辆车里,好象被喂了什么药,昏昏沉沉的。
刘璧说:“放心,他只是睡着了。”
我问他:“那么,你准备带我们去哪里?”
刘璧把嘴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寿春!”
我一怔,那不是淮南王刘安的地盘吗?
刘璧笑道:“三年前,我们举家迁往淮南,那里水土好,养人。”
刘璧,刘安,刘陵!
内中总会有些关系吧。
“好,听你的,就去寿春。”
坐在颠簸无定的马车里,我靠在车厢壁上,佯作昏昏沉沉的样子假寐着,其实心思在急速地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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