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怎么会责备我?当日左贤王答应尊我为匈奴王,条件便是不得亲汉。还有日逐王那家伙,不知从哪看出破绽,认出你们是汉使,逼着我杀你们,幸好我骗他说等叛乱平定后必杀你们为父报仇,否则你们当时便死在王庭了。”
原来如此!
我苦笑不已,不得不慨叹天意难违。
历史本来是可以改变的,但因为我的失误又归回原位。所以,历史终究是不可改变的。尽管军臣单于早死几年,尽管于单登位做了匈奴王,但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而且老天还一举两得,摆正差点被捣乱的历史,顺便给我一个大大的惩戒。
厉害!我举杯向天,痛饮一盏。
佩服!我举杯向天,再饮一盏。
卫青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担忧。
“嘿,不必担心,这点酒喝不死我。”我亮着空盏给他看。
有人来敬酒,喝;又有人来,再喝;不管谁来,我都笑着跟他喝。因为除了喝酒,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好,就一醉解千愁。
笙歌散尽,夜深人静。
谢绝公主留客的好意,我步履踉跄出了平阳府,卫青默默搀扶。
我比比划划地吟诗:“宝髻松松挽就,铅华淡淡妆成,红烟翠雾罩轻盈,飞絮游丝无定。相见争如不见,有情总似无情,笙歌散后酒微醒,深院月明人静。”
“啊,好大的月亮。”我指着天空。“今天是不是中秋啊?月亮怎么这么圆?”
卫青闷声说:“今日八月初一,哪里来的月亮?”
“真的有月亮,是你看不见。”我打着酒嗝,眼前一片模糊,说话却十分流畅。“在我心里的月亮,又大又圆,很漂亮,可以指示我回家的路”
我蓦地停住脚步,扭头认真地看着卫青,认真地说:“卫青,我要回家。”
卫青说:“好,我送你回府。”
我固执地说:“不是府,是家,我要回家。北京的家,不是,我家不在北京也不在大连,对了,是哈尔滨,我是哈尔滨人。那里的月亮好圆,冬天的雪好大,冰雕好美,我的家就在那里。”
我抬手指向天空,唱起歌来:“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满山遍野地大豆高粱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脱离了我的家乡,流浪,流浪,整日介在关内,流浪,流浪,哪年,哪月”
我滑出他的搀扶,蹲到地上双手抱膝,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身体抽搐着,泪,无声地滴在地上。
“我该怎么办?卫青我该怎么办?”我把脸埋进臂弯里,眼泪迅速将衣袖沾湿。
感觉卫青伸手来环抱我的身体,我不动,任他抱着,他的怀抱又宽厚又温暖,很象晏七行
“你想怎样就怎样。”他说。
我觉得累极了,困极了,想睡。
“我醉欲眠君且去”我嘟囔了一句,真的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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