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终究还是回去晚了。

    就在他们行动的当晚，秦彦绝毒发了。

    睡前，文郁锦照例和赶车师傅一起给秦彦绝煎药，然后她端着黑褐色的汤药走到秦彦绝的房门前，屈指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她皱皱眉，思索着秦彦绝是不是已经睡了，想着，又敲了敲。

    但还是没有人来给她开门。文郁锦心中警铃大作，伸手推了一下，门没有上锁，吱呀一声就裂开一道缝，屋里灯影摇晃，看得不太真切。

    她又推了一下，门向后甩去，光影闪烁中，她看到了门里的景象，手中盛着着黑褐药汁的碗落在了地上，溅起无数黑色的涟漪。

    “秦彦绝！”她喊一声，迈开步子冲过去，朝着那个伏在矮榻上颤抖的身影冲过去。

    他的身体被光影覆盖，散开的长发落在脸庞，冷峻的黑衣都因为橘黄色的烛光添了一丝柔情。

    他抬起头看着冲过来的文郁锦，眼睛里泛起了红，文郁锦伸出手指也颤抖着，但还没挨到他的衣角，就被他躲了过去。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文郁锦的鼻子一酸，不服气一般继续靠近他，谁知秦彦绝又往后缩了缩，身体被挤在墙壁与她之间，那双眸子中闪烁着意义不明的光。

    “别过来。”他说，“给我半个时辰。”

    只要半个小时我就能恢复过来。他想着，他对痛感不太敏感，一般的伤口都可以直接忽略，但这次他也无法做到冷静，可能这是他这辈子所感受到的最强烈的痛楚。

    如果放在普通人身上恐怕早就疼死了，千丝万缕之毒确实厉害，但制毒之人恐怕没有考虑到还有秦彦绝这种人。

    “我没事”此刻的他比平时都要脆弱，执拗地让她走，不肯让她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但文郁锦的心里鼻尖都在泛酸，将秦彦绝所有隐忍的表情都收入眼中。秦彦绝缓缓伸出手，他原本想抬起来遮住文郁锦的眼睛，但疼痛让他浑身无力，举到半空就坠了下来，落在软榻旁边，最后只能捏捏不远处文郁锦的手指，这动作大胆而冒犯，可此刻的他只能想到用这样笨拙的方法劝这个固执的姑娘。

    “别看着我，求你了”他说，声音仿佛飘荡在空中一样，口中吐着湿热的气息，丝丝黑发遮住了他的眼睛，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像雪堆成的人儿一样，风一吹就要散了。

    文郁锦没理他，伸手拨开垂在他脸庞的头发，却被他躲了过去。

    她的手凝在半空，不放下，也不继续，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的指间白得晶莹，与他的脸色无异。

    她的睫毛像是翩飞的蝶翼，上下一合，泪珠就顺着脸庞滑落下来。

    秦彦绝心中一紧，艰难地举起手握住了她的，可她还是哭，眼泪像是开了闸的洪水，止都止不住。

    “别哭，别哭”秦彦绝握着她的手，手指都因为疼痛打着颤，文郁锦清晰地感受到了，反手抓住他的手，两只白玉般的手也无法包裹秦彦绝指节分明的大手，也按不住他颤抖，心里疼得要命，眼泪滴滴落在他的手上c眼里c心中。

    秦彦绝的心也疼，比身上的疼更疼，姑娘的手握着他的，他不舍得动，一阵又一阵如潮汐般的疼痛不断涌上来，令他神志都恍惚了起来，只能一遍一遍呢喃着“别哭，别哭”。

    似乎是浪潮拍得更加猛烈了，秦彦绝的嘴唇轻启，漏出来一声闷哼，他的手猛地从文郁锦双手包围中挣脱出来，抓着自己的心口，缓慢而有力地在软榻上挣扎着，与那束缚着他的无形绳索对抗。

    文郁锦在一旁看着，眼泪越流越多，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在深色的劲装上晕开，她却像没有察觉一样，伸出手臂环住了秦彦绝单薄的身体。

    一阵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烛火摇晃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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