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身居高位太久之后,思想也太久地停留在那个高度之中,有朝一日堕入深渊之中,或许就会感到无所适从,有一种任何事都不再受自己掌控的无力感。
这是窝在院子里养了两个月病的柳听风可以下床之后,在晨昏初醒之时,于日光拂晓之下,悟出的道理。
这是他为自己这两个月中跌宕起伏的心理活动寻找到的唯一解释。
但就算是找到了合适的说法,也丝毫不能安抚他的愤懑。
十几年了,他都在没体会过身体如此羸弱的感觉,仿佛轻轻触碰一下都能被刺出血来,烈日笼罩之下骨骼中也能冒出丝丝寒气,每一次呼吸时胸口都阵阵得发疼。
此次还是多亏了青莲先生,不然他根本活不到领悟这些道理的时候。
但是八月中旬的时候,青莲先生与容妃喝茶的时候说漏了嘴,柳听风中毒这件事还是被容妃知道了,于是柳听风被她当成黄口小儿一般照顾了大半个月,直到柳听风能下地走路,才被柳听风给劝了回去。
但身为妻子还是跟他置了不少时间的气。
“受了伤为什么不告诉我?是不是非得等死了之后直接让我给你收尸啊?”
容妃已经许久都不曾如此气愤过了,丈夫性命垂危,骗她说去南方寻珍奇,她身为妻子却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只觉得心口仿佛有一团火在灼烧一般,烧得她的心智都有些不清明了。
柳听风心中内疚,但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伸出手想把容妃搂进怀里,却被容妃挥手打掉了,只听见她说:“柳听风,你可真能耐。”
然后拽着他的衣襟拉向自己,贴上了他的唇,说是吻,更多的却是咬,将他的唇角撕扯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鲜血泵出,流进他的口中,也沾在了她的唇上,看上去反倒有种情欲绵绵的诱惑。
被咬破嘴唇c不论说话还是吃饭都在疼的柳听风却并不反感妻子的做法,被问起来的时候跟别人说,“这是爱的伤痕”,惹来其他先生的一阵白眼。
寅时准时睁开眼睛,窗外已经透进来些朦胧的青光,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看见身旁的三个人都还在睡梦中,文郁锦轻手轻脚地起来去解决了一下三急,再回来时,发现另外三人也已经坐起来了。
“什么时辰了”慕思揉着眼睛,小嘴轻起,声音里仿佛有蘸着糖的软糯。
高落凌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物了,她走下床,回头看了看另外两个身上只穿着一层小衣的两人,轻轻把帘子掀开一点,只露出一丝青光,蹲下朝外看了看,说:“天快亮了,约摸大概寅时快过了。”
寒微然在床上打滚,一个侧身滚到了慕思身边,长臂一揽就将慕思连同薄毯一起搂了过来,惹得慕思发出一声娇呼。
不理会慕思的挣扎,寒微然将她牢牢扣在怀里,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我要是男子我也喜欢慕思呀软软的真舒服,瞧那方瀚,平时多少言寡语的一个人,还不是被我们慕思迷得神魂颠倒的~”
慕思的脸颊上顿时浮现出一层薄红,轻轻拍了拍寒微然搂着她的手臂,小声辩驳:“方公子没有喜欢我寒姐姐别乱说呀。”
“嗳,他看你的眼神都不正常,跟里面烧着一团火似的,你寒姐姐我看得清清儿的!”说着,她那只不安分的手又在慕思身上摸了摸,入手皆是柔软,又感叹了一声:“当真是软玉在怀,我也不想早朝啊——”
这时候,文郁锦从茅厕走出来,就听见寒微然在逗慕思,不由得好笑:“行了你,大早起就说荤话。”
寒微然笑嘻嘻地放开了慕思,伸着懒腰,文郁锦继续说:“快起床吧,一会儿得去讲堂集合,下午你怎么造都行。”
“好好好。”寒微然应了一声,呲溜一声滑下床,和高落凌一前一后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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