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迫不及待地想去户部看看。翌日大早便过去。
金c严二人正在整理他们的东西。分类成堆,以便到时清点。
他们在户部任职多年,手上的东西不是一时可以交接完毕的。主事一职,虽不说多大,却牵连甚广。像他们这样的资历,一般不会轻易调换。
做梦都没想到啊,再过几年就可以乞老,一夜间竟然就被罢免了!还如此迅速如此轻巧!
但凡被罢职,几个能有好名声?二人觉得满腹委屈,心里恨毒了顾琰这人,连带着又迁怒起方拭非。
可大局已定,还能怎样?
方拭非来的时候,二人正在小声说话,见她过来,脸色骤然一变。
严主事将手里的书重重丢到地上,板起脸等着她奚落。
腹稿都打好了,有本事来骂。这次肯定不会输给她。
可方拭非什么都没说,只是拉了椅子坐在他们对面,大剌剌地看着他们。
那目光直白,看得严主事满头冷汗。想发怒又不没有名头,想忽视又实在太尴尬。这场面实在太难熬了。
过后不久,员外郎与新上任的主事也到了。腾出手,帮忙整理账册。
新上任的二位主事,是从下边挑出来的,平日里行事比较踏实的老人。一位姓陈,一位也姓严。
二人对待方拭非不似金c严那般疏离嚣张,见面时向她微笑以表善意,礼节到位,但也不过分亲近。
为何要与人结怨呢?他们今后还有好长一段时间要共事呢。他们心里清楚,再升是升不上去了,能忽然提到主事一职,够了。
他们是已半截入土,可方拭非还年轻,谁知道她将来会有怎样的际遇造化?能帮扶就帮扶着吧。
严主事还是不甘心,几番欲言又止后,终于开口道:“想问问”
员外郎直接打断他:“问什么?”
“问”他瞥一眼方拭非,嘴唇阖动,感受员外郎摄人的目光,片刻后低下头道:“罢了,没什么想问的。”
员外郎也不多说。
卯时一到,户部开始点名。点完后,叶书良将他们三人喊走,交代事情。
叶书良将账册递过去,方拭非两手接过。他说:“你今日,选几个人听你差遣。谁要是不服安排,敷衍拖延,或是闲言闲语,同你争辩,只管来找我。金部确实该整顿一番。”
方拭非:“是。”
叶书良:“你带人去这几家商铺,告诉他们把商税补齐,其余事情不予追究。他们自会照做的。”
他正在交代,门外有人来报说顾侍郎来了。等不及叶书良回应,顾琰已经走进屋来。
新任的两位主事忙退向门边。见方拭非还傻站着不动,陈主事还仓皇回来拉了她一把。那样子活像耗子见了猫,恨不得将自己缩成一团看不见才好。
顾琰也的确没看他,径直坐到旁边,打开折扇轻摇。
叶郎中眼神示意,三人没有出声,悄悄出去了。
出了门,两人都是松了口气。方拭非道:“这么怕他做什么?也不见你们这样怕王尚书啊。”
陈主事说:“他不一样,总之你记得我这句话。你就是惹了金吾卫大将军,惹了大理寺卿,惹了刑部尚书,哪怕再糟糕,惹了上郡的林将军,也比不过惹顾侍郎皱个眉头。”
方拭非听着好笑,也确实笑出来了。
对方见她不甚在意的样子,挥挥手:“唉,不信罢了,尔等后生总是不听劝阻。待得后悔莫来责怪老夫。”
方拭非还是将这话记下,决定到时去打听打听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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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催商户补齐交易之税,由方拭非带人过去即可,毕竟叶书良话中意思已经表明,不予追究假账,只管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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