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考官一过来, 张露白两侧的考生都投诉他,说他总是发出声响, 这声音非常扰人, 他们根本无法集中精神。
张露白自然不承认。
那两位考生见他不承认, 原本只是不高兴, 想让巡考官来管管, 如今见他全盘否认, 更怕巡考官说他们随便诬陷别人, 其中一人便指了指对面,说:“这人就是不停地在看他的斜对面, 发出怪声,也不知是不是与对面那人说好的,以发出这种声音来达到舞弊的目的,还请大人彻查!”
巡考官顺着那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便看见了陆希源。只见后者正在低头奋笔疾书,丝毫没有被外界所影响。
巡考官走了过去, 站在陆希源的号舍前。
陆希源抬头,见是巡考官遂停下笔,起身作揖, “大人。”
巡考官点点头,稍稍侧了侧身子好让他看到对面,问:“你可认识那考生?”
陆希源知道他问的是张露白, 却还是道:“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一位。”
“偏胖, 穿月白衫子的那位。”
是张露白无疑。
陆希源看了两下, 说:“并不认识。”
他倒也不算说谎。
他与张露白本就只在苏千北的那次聚会上见过,之后也没有交集,若不是那次他做出那样的事,陆希源早对他没有印象了。
巡考官点点头,随即又拿起他的试卷,稿纸翻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便让他坐下继续考试,他自己又回到对面,说:“好了,继续考试。”
那两人还以为巡考官会把张露白和对面那小子的卷子收走,这样他们就少了两个竞争对手,谁知巡考大人什么也没做,现在又说继续考试!
“大人,就这样?他们”
巡考官见这两人还不依不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若是不想考的可以出去,不然就安静地坐下,时辰快要到了。”
他没有亲眼所见他们舞弊,也没有抓到证据,便也不想随意判罚他们,毕竟这关系到两人的前程。
不过巡考官并未放松警惕,他又叫了一位兵士过来,就坐在走道中间,看住他们,重点守住张露白,直到最后交卷。
巡考官走后,张露白坐在号舍里,看着就在自己面前坐着的兵士,心情阴郁。
本来他就不知后面的该如何写,现在这么个大活人像尊佛一般杵着,搅得他心神不宁,这下连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了!
陆希源倒是觉得这样挺好。
兵士在这里,张露白再不敢发出声音,他觉得清净许多,至于有人坐在他的前面,也不会影响他,他一旦认真起来,外界的任何事物都不存在了。
约一个时辰后,当当当的钟声响起,乡试结束了。
兵士起身到张露白的号舍前,盯着他把试卷整理好,第一个就把他的卷子给收了上去。
交卷后,张露白瘫坐在木板上,根本不想动。
完了!
又砸了!
等下一次考试又三年。
张露白慢慢抬起眼,视线落在不远处,陆希源的身上。
只见他把晾干的试卷收好,一张一张整理妥当,郑重地交到巡考官的手中,而后才长舒一口气。
他眉目间有疲倦,但神色淡然,看上去似是考得不错。
张露白捏了捏拳头。
原本他也能考得不错的!为何这小子就不能提醒他几个字?!
就为这几个字,他就要再多付出三年的时光!
张露白拳头越捏越紧,微微颤抖。
陆希源收拾好东西,将包袱斜着背在背上,在右边腋下打了个结,便跟着众考生一起有序地朝外面走去。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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