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拔来几根长草,做了个捕鱼笼,置在溪池口。她提高裙摆,小心翼翼踩入清溪里,玉似的小腿嫩如笋,白得无瑕疵。她右踝上有悬着串小金铃,随着她的动作在水中熠熠生辉。
鹫儿拉上林暹,低声道:“快,把那条大的往笼里赶。”
林暹脸色一沉,似在说:我怎么会做这等事?然而真见鱼过来了,他也就顾不上许多,卷起袖脚脱了鞋,依鹫儿的命令赶鱼。
“左边左边不对不对,你的右边右边!它来了,过来了!”
鹫儿发号施令,叫林暹转得晕头转向。眼看要逮住鱼了,它一个甩尾腾起水花,擦过他的指尖溜了。
林暹愣了会儿,很是狼狈,只觉得抓鱼比写文章难多了。他看看鹫儿,两手空空的,不敢抱怨。
鹫儿倒不生气,淌着溪水走到他面前,轻轻地打了下他的手,娇嗔道:“瞧你这笨的,今天鱼铁定抓不着了。”
林暹剑眉轻挑,寒声道:“你说我笨?”
自负被她践踏了,他极力想挽尊。
“我抓条鱼给你瞧瞧。”
说着,他往前一步,谁想底下石子滑,他抬脚一仰,跌进水里,这下可好,更是证明他“笨”了。
鹫儿见状笑得前俯后仰,气都快笑断了。她似乎觉得他不够惨,掬起一掌清水往他脸上泼去。
水是干净的,一下子冲走他心头的枷锁,原来快乐是这样的。
林暹笑了,发自真心的,不夹杂着傲气,也不带着恭顺,很纯粹地大笑起来。
他还击,鹫儿怎是对手?被泼了两三下水就败下阵,丢盔弃甲,提着湿裙,蹒跚着往岸边逃。
岸边有两双鞋,一大一小,一男一女。鹫儿匆匆穿上小的,再捡起大的,回头做了个鬼脸,跑了。
“嗳,你!”
林暹中了计,又气又好笑。他追过去,赤脚踩在硬卵石上,一路嗷嗷嚎。
终于追上那个小妖女,千方百计要回鞋,刚刚穿上,忽然一道闷雷滚滚而来,抬起头,一滴雨珠子恰好落在鼻尖上。
“下雨了。”
鹫儿伸出手,看看落在掌上的雨珠,再抬头看看天色。
老天爷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晴空万里,转眼间就乌云密布。来不及多想,两人赶忙找地方躲,只是旋了个身,雨就大了。
林暹又被打破了底线,不知所措地跟着鹫儿一通乱跑。跑着跑着鹫儿不见了,他心头一紧,立马着急起来,站在雨中茫然四顾。
“我找到了伞!”
鹫儿忽然从旁边小道里窜了出来,手里持着两张带长杆的大荷叶,而后兴冲冲地塞给他一张。
林暹惊呆了,傻呼呼地撑着荷叶,与鹫儿立在一颗苍天大树下躲雨。对他而言这叶子太小了,哪怕缩成团儿,衣裳也全都被雨打湿;鹫儿更加惨烈,她手里的荷叶破成两半,雨珠从缝隙里滴下,不停打着她的鼻尖儿,她躲不了,只好皱着鼻子硬挨着。
林暹哑然失笑,不由伸出衣袖遮住那片残叶。
鹫儿抬起头,看着那只光滑似锦缎的手掌替她挡雨,不禁嫣然一笑。
终于,雨停了。车夫也来了。
两人上车时,车夫被他们狼狈样逗乐了,只道:“唉,我说会下雨吧。公子你还不听。”
林暹似没听见,抓着鹫儿的手钻到车内。两人到府之后,一前一后躲过众人眼,回到各自院中。
沐浴时林暹在湿衣里找到一枚石子,圆润光滑,通透如琉璃。不知怎么的,他怦然心动,魂魄似被这石子吸去了,被它带回烟霞岭,放肆地嬉戏欢闹。
林暹沉迷于此,渐渐着了魔,一旦空下就会想起鹫儿,想再回到清溪边抓鱼。他开始心不在焉,食之无味,寝不安,特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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