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晓贞观四年处死了多少死刑犯?”
“官员”随意地往人少的地方走了两步,边走边问。
秦万年摇摇头表示不知。
“贞观四年的死刑犯只有29人,而贞观六年的死刑犯有多少?足足390人!”
“这是为何?”秦万年虽对朝廷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些年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在影盟之中,也常听见蚂蚁对李世民和朝廷的称赞。在政治清明、民心思定的环境下,这样大规模的罪犯数量增长简直无法想象。
“官员”两眼放空,边回忆边说道:“贞观五年,相州有个叫李好德的人,散播妖言,说……罢了,具体内容不说也罢。
“此人罪行,按律当处绞刑,但大理丞张蕴古却说李好德有癫病。唐律规定八十岁以上、十岁以下及身体带有笃疾的人可减免处罚,癫病便在笃疾范畴,因此正……陛下就赦免了李好德。
“没想到,张蕴古竟然是乱法之徒。他是相州人,李好德的兄长李厚德便是相州刺史,张蕴古与两人私交甚好。在获得赦免后,张蕴古便去向李好德报喜。被告发后,陛下将张蕴古斩首在这东市。”
“可是,这与死囚的增多有何关系?”秦万年有些不解。
“此事虽合理解决,但那些法官却不这么认为,总觉得张蕴古是按律法行事,却被冤杀。从此认为错赦罪犯有大罪,而偶然失察判重刑法却没有罪过,因此刑网颇密。”
“官员”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陛下杀了张蕴古后便担心此事发生,已下令‘凡决死刑,虽令即杀,仍三覆奏’。但还是低估了这件事带来的影响,贞观六年的死囚中,竟有八成实际上罪不当死……”
“而若直接赦免这些罪犯,又会让法官丧失威信,无所适从。”秦万年渐渐跟上了思路,接过话茬,“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其他的理由,让陛下以帝王身份赦免,而后命法官日后谨慎执法。”
“官员”赞许地点点头。
“谢过贵人点拨。”虽然这些话已经证实了眼前之人绝非商人,秦万年也没准备拆穿。
“还没请教少郎君姓甚名谁?”“官员”笑眯眯地问道。
秦万年犹豫片刻,答道:“在下姓薛,无父无母,村里人都叫我薛孤儿。”
秦万年怕说出真名,万一这官员与佛道两家有联系,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却是秦万年多虑了。两教中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的真容也不过只有二十多人见过,还并不知道他便是在荆州杀人的人。
“薛孤儿?”“官员”反复念了两边这个名字,开口问道:“我看你学识不浅,何不早日参加科举,谋个一官半职?”
秦万年谦逊一笑:“学无止境,在下岂敢自满,再游历两年才好。”
“你又何必妄自菲薄,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少要职空缺。”“官员”十分热络,似乎很希望秦万年去做官,“科考也非唯一途径,你可以让朝中大臣推荐。我与太子府有些生意往来,倒是可以让你去太子府一试。”
“太子府?”在与这人的对话中,秦万年总有一种奇怪的不安,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此人有这么多人保护,显然身份不寻常。而若是朝中大臣,要举荐我为官,何必不表明身份,却要牵出太子?
秦万年陷入沉思,脑中却突然跳出了抓住马舒的那一幕。擒住马舒的人白面无须,甚至连胡渣都没有,很可能是个宦官!
想到这,一切都清楚了,眼前这人只可能是当今皇帝——李世民。除了他,其他人绝不敢妄自猜测皇帝的想法,语气还如此肯定。
秦万年没有猜错,他遇见的正是微服私访的李世民。
李世民见秦万年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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