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饮酒相谈,越发惺惺相惜。帅世渊博览群书,帅家藏书虽远不及影盟丰厚,但也有许多奇巧之长是秦万年所不知的。
两人谈古论今,帅世渊又不时说一些草原见闻,聊得十分投机。
“因为担心影盟捕杀,我帅家一直隐居突厥。大唐灭了*厥后,担心影盟也在那发展,便举族迁往高昌。但是近年来大唐有向西用兵的趋势,族中长辈为防不测,派我前来于阗查看,是否有适合迁居之处。”
“你们两家都要迁居?”秦万年向对面示意了一下。
“那倒没有,卿氏一脉只是想隐居不出。*厥虽然被灭,那里却依然地广人稀,对他们影响不大。我本是独自出行,无奈无双非要跟来。”帅世渊耸了一下肩,抿了口酒。
“哼,还不是为了保护你?家学渊博,却偏偏不会武功。路上遇到多少劫匪?不都是被我打跑的?”卿无双不满地开口。
帅世渊无奈地看着秦万年,秦万年也会心一笑。两人身无长物,劫匪恐怕大多是冲着卿无双来的。
“我认为帅兄该当迁居,但并非到于阗,而是回中原。”秦万年真诚地看着帅世渊,“其实你们最大的危险恰恰是将影盟的信息代代相传,若你等只传承技艺,对影盟又有什么威胁呢?帅氏已更迭数代,背叛影盟与当前帅氏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兄之言,我必会认真考虑。”帅世渊正色道。
“秦兄既然不是躲避捕杀,为何来这于阗?”卿无双忽然问道。
秦万年一笑,答道:“我刚随大唐代国公李靖征伐吐谷浑,如今吐谷浑应已是大唐藩国。当今大唐天子和储君俱是人杰,必有如汉朝般经略西域之雄心。我便想在西域欲作踏勘,或能效仿甘延寿、陈汤,博一个马上封侯。”
帅世渊讶然道:“秦兄离了影盟,竟想出世?”
“自然!”秦万年将碗中酒水一饮而尽。
“我一直觉得,历史是黑暗的。而阴影之中的卫道士和开疆拓土的猛士,是黑暗中最耀眼的光芒。既然被赶出了阴影,不如去搏一个封狼居胥!”
“我跨过于阗的河流,犹见班超单骑纵横;
我远望极西的阗池,犹见壮侯厉兵秣马。
我登临过的巍巍险关,曾让胡人踌躇不前;
我驰骋过的关外草原,曾有匈奴哭号不绝。”
“先辈的英武可以永世缅怀,先辈的誓言却需要我等实践。我必要让四夷知晓,那日月所照、江河所至,皆为汉土!”
饶是帅世渊从容闲雅,一时也被激得热血沸腾,索性抱起酒坛与秦万年一碰,酒水大口吞下。
卿无双起身离座,指了指秦万年身边的瑶筝,问道:“我为你二人抚琴一曲如何?”
秦万年欣然同意,从中取出半月剑,将瑶筝拿给卿无双。
帅世渊看见半月剑,大感兴趣,正要发问,却听卿无双一声埋怨:“你这筝弦多久没有校准了?”
秦万年这才想起,这瑶筝自己只用来藏剑,还从未弹过,不知是否能用。
却见卿无双几番拨弄,把音试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你这筝老用来藏剑,居然还没坏,材质倒也不差。”
秦万年苦笑不已,却听一个低沉的琴音乍现,随后琴声缓缓,从容平静。
渐渐地,从容地琴音中似乎夹杂着不安,转而变得压抑,像是包藏着无尽怒火。几息之后,琴音开始急促,似有金戈交鸣之声。
秦万年仿佛回到了战场,带领着自己的骑兵再次冲向那数倍于己的敌军;仿佛看见薛万彻在万军之中,笑啖敌军血肉;仿佛看见契苾何力,视敌军如无物般自如冲杀。
一曲既毕,秦万年仍然沉醉其中。
“此曲何名?”秦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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