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不是很有趣?”他问。
我勉强点头。
“我从未向别人分享过这事,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他又说。
说话的时候,外面的雪更大了,远处的河滩已经被雪花湮没。
“雪下得再大些,好戏就要登场了。另外,我还有个朋友要介绍给你认识呢!”他说。
我以为他说的会是桑青红,遂没有多问。
逆天改命当然是很复杂的一件事,我甚至想到,那将改变一个人的脾气禀性,等于是将一个人消灭又硬生生造了一个新的人出来。
“你说,我能成功吗?”他望着密雪出神,喃喃自问。
这一刻,他一直坚硬的那层壳被打破了,露出了内心里的少许不自信。
大概这就是改命后的必然结果,因为命运是被别人改动过的,不再完全属于自己,所以才在心底永远留着隐忧。
我心里回答他:“我不知道。”
“荆轲渡过易水时,应该也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吧?”他又自语。
我觉得,这场战事的前景有些不妙。
“草船借箭”的故事发生在遥远的汉末三国,那时候人类的气象学知识约等于零。到了二战时期,日军的情报搜集效率冠绝全球,不可能没有专门的气象小组。所以,即使雪再大,他们的无线电通讯c探路斥候都不会出错。
“如果我得胜归来,这把刀就送给你。”他的手落在鬼头刀的刀把上。
我苦笑,身在二十一世纪的法治社会里,纵有绝世宝刀,又有什么用处呢?
“这把刀神鬼莫测,极具灵性。”他又抚摸着刀背。
“笃笃”,有人敲门。
我抬头望向右侧,十几步之外,一扇极其厚重的黑色木门紧紧关闭着。
“我朋友到了。”他说,但手掌并未离开鬼头刀,只是如我一样,远远地看着那扇门。
门一开,一个男人匆匆闪身进来,却是一个极瘦的年轻人,身高仅有一米六十左右,紧贴在体侧的手掌干瘦如两只鸟爪。
这人自然不可能是桑青红,让我微感意外。
“军师——”那人向灰袍男人行礼。
“你自己?小屠呢?”他问。
“转眼就到。”年轻人回答,眼光落在我身上。
我一看他的眼神就明白,此人心术不正,眼珠贼溜溜乱转不止。
战争之中,谁都不该掉以轻心。那些被背后射来的子弹所杀的,全都是毫无戒心的武夫。
在这屋里,除了那扇门是个出入口,还有我们背后的这扇窗。所以,我的耳朵竖起来,全神贯注地聆听着窗里的动静。
“这次,大家一起名垂千古。”灰袍男人说。
“愿誓死追随大哥,不求名垂千古,只求兄弟生死一心。”年轻人说。
灰袍男人向前走,离开了鬼头刀。我则是轻轻移步,将那把刀挡在身后。
“大哥,战斗一开始,这里的东西就要全都撤走,别落下了。”年轻人说。
“没事,没事,不慌。”灰袍男人点头,“临走时,记得把大梁上的八卦镜带上,那是最重要的东西。”
年轻人抬头向梁上一望,眼珠转了转,笑嘻嘻地问:“大哥,我多句嘴,那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神相水镜’?您肚子里藏着这么多神机妙算,是不是跟它有关?”
年轻人的话提醒了我,日寇追查的“神相水镜”线索正在这灰袍男人身上。他死,一切线索就都断了。
灰袍男人摇头:“怎么可能?神相水镜,神相水镜又怎可能真的是镜?”
我感觉,他这句话是向我说的,似乎是要提醒我什么。
年轻人举手搔头:“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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