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再说。”我有一肚子话要说,但现在时间不够了,只能先办大事。
唐晚从旁边小卖部里买了两瓶纯净水,我喝了一瓶,又用另一瓶洗手洗脸。
“夏先生,唐小姐?”那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快步跑过来,笑容可掬,语态真诚,“鄙人姓文,名白羽,是燕总手下跑腿打杂的。二位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一定妥善办好。燕总交待过,夏老先生的葬礼是大事中的大事,一定事无巨细全都考虑到,出一点纰漏,都会重重地责罚我。”
年轻人长得很帅,只是他提到“燕总”时让我有些不舒服。
燕总自然就是指燕歌行,那个能够在弹指间搞定任何事的京城大人物。
“多谢文先生。”唐晚礼貌地回应。
“不敢当,以后叫我小文就好。那么,不耽误二位,请先回府上,我随后就到。”文白羽得体地微笑着退开,站在街边,恭送我们离开。
我和唐晚原路回去,情绪很是低沉。
“振作一点吧,大家都看着你呢!”唐晚强颜欢笑,摇着我的手臂鼓励我。
经过刘氏泉时,我停下来,靠着街边的青石栏杆歇息。
从这里向西看,泉水从家家户户的屋檐下清清白白地流淌过来,水声潺潺,如琴弦上奏着的名曲。河底全是各色的鹅卵石,早就被数十年来的流水冲刷得浑圆润泽,每一颗都够得上高级艺术品的资格。
这是老济南c明府城区c老街巷里最美的风景,天下独一无二,世上绝代无双。
“真美啊!”唐晚轻轻地说。
她的脸上挂着劫后余生般庆幸的笑,泪痕已经擦去,不着一点妆容,整个人清水出芙蓉般美丽淡雅。
“这三个字,同样也送给你。”我说。
唐晚一笑,容颜更加动人。
大战之后获得的片刻宁静尤其令人珍惜,我愿意静静地看着唐晚,用她的美好抹去记忆中的残酷场景。
灰袍男人遭袭时的那一幕极为恐怖,那半个西瓜一般的暗器令我第一时间联想到江湖传说中“取人首级不留滴血”的血滴子。只不过,这次它攫取的不是人的首级,而是灰袍男人胸口那奇怪的图腾符号。
我不知道那符号是什么,但我希望那就是“一鸟驮七物”的图像。
历史没被更改,当然历史也无法被更改,他说的“雪烧赤壁”已经变成了一句空话。
反观历史,当日寇突破山海关c京城c天津卫向南进入山东境内时,有些术士搬出了孔夫子木像来做法辟邪,要以“罢黜百家c独尊儒术”的秦始皇政令来震慑日寇,并沿街撒下传单,说日本人是中国人的子孙后代,不能做孙子打祖宗的大逆不道之事。结果,所有喧嚣吵闹在日本人的长枪大炮下鸟兽星散,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在这个世界上,滥竽充数c招摇过市的术士太多,真正的奇门异术高手都被湮没了。
我会永远记得他说的话,在心底深深地怀念他——无论他的出现是因为桑青红的替身局还是官大娘的呕血符。
“他是个好人。”我在心底默默地重复告诉自己。
“在想什么?”唐晚走近我,再次挽住我的胳膊。
我摇头微笑,凝视着她饱含深情的眼睛。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这就是我刚刚对着流水许下的心愿。”她低声说,“官大娘死了,以后不知有多少人还会死。我只希望,我们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钟。”
“我愿意。”我握着她的手,郑重地点头答应。
“咳咳”,旁边的字画小店里有人咳嗽。
我的耳力极为灵敏,立刻辨别出那正是燕歌行发出的声音。
“是燕歌行。”我低声告诉唐晚。
只说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