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艾先生,你的鼻子那么灵敏,那就拜托闻一闻,夫人喝的是什么茶?”
艾山使劲抽动鼻子,但却回答不出,脸上的表情十分尴尬。
“连福建福鼎白茶的香味都闻不出,还夸自己鼻子灵敏?你立功心切,我能理解,但不要胡乱咬上别人,弄不好,一嘴牙被人敲掉算轻的,到时候不小心连命都丢了,那就没意思了!”我淡淡地说。
洪夫人一笑:“夏先生,杯子里的确是新沏的福鼎一等白茶,你稍坐,我让下人再沏一杯来。”
我在旁边的沙发上落座,把艾山晾在那里。
关于鲛人的神眼纹身,那只是一种传说,并没有准确依据。也许某些人身上有那样的纹身,但一定不包括我。
有个女服务生低着头送上茶来,放在我手边的茶几上。
“说,继续说,艾先生。”我大声提醒。
艾山看看我,再看看洪夫人,嘴唇颤抖,无话可说。
“艾山,你说夏先生背上有纹身,如果他脱去衣服,看不见纹身,你怎么解释?”洪夫人问。
艾山想了想,咬了咬牙:“我断定他身上有,百分之百肯定。我见到鲛人之主的时候,那人留下的气味与夏天石身上的绝对一致。”
送茶的女服务生忍不住掩嘴偷笑,大概是笑我身上竟然存有那种气味。鲛人之主身为半人半鱼,身上的气味多半是大海腥味,并不好闻。如果一个人身上留有腥味却又不是渔民,那么就很尴尬了。
“当真?”洪夫人追问。
艾山发狠:“对,当真。如果他身上没有纹身,我这条命就不要了,随夏天石处置。”
他的处境其实十分可怜,因身患绝症而求救于鲛人之主,接着反水,为活命投靠洪夫人,之后便为了立功指证我。如果再不成功,的确没有什么活着的意义了。
“夏先生,你看呢?”洪夫人转向我。
我缓缓地抬手解开衬衫的纽扣,冷静地摇头:“如果艾先生判断失误,那我们就集体忘记这件事,权当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要是艾先生还愿意替夫人甄别奇术师中的反水者,那我仍然举双手赞同。”
艾山的“不易”让我动了恻隐之心,故意放他一马,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现在,我的第一敌人是鲛人之主,像艾山之流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生气,就算弹指间杀了他,也白白脏了我的双手。曲终人不散
“好,难得夏先生如此宽宏大量,我们就赶紧求证吧。”洪夫人说。
我脱掉衬衣,慢慢转身,将后背展示给艾山。
事情的结果很简单,艾山找不到神眼纹身,无法自圆其说,只能俯首认罪。
我没有再难为他,慢慢穿好衣服,走出了洪夫人的房间。
如何处理艾山是洪夫人的事,刚刚这只是节外生枝的小事。艾山最终是死是活,其决定权还是在洪夫人手上。
我去了靠山的半圆形咖啡厅,一个人点了咖啡,缩在软皮沙发椅里。
头顶的隐藏式音响系统播放着徐小凤的老歌,一声声如泣如诉,十分哀婉。
“我跟鲛人之主有关系吗?艾山的话是捕风捉影还是随口臆造?如果他没有任何线索,怎么会将矛头指向我”我百思不得其解,抬手抚摸肩头,担心那里真的出现鲛人纹身。
非常时期,每个人的心理承受力都变得十分脆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崩溃。
当我捧着咖啡沉思时,一个獐头鼠目的人突然走进来,快步靠近,在我侧面坐下来。
“哦,夏先生,敝姓杜,杜艇,是洪夫人的朋友。”他迅速自我介绍。
我向他脸上扫了一眼,确定是十二人圆桌会议时出现过的面孔,当时就坐在胡吉尊的右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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