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员追查战斗失误的原因,对于直接责任人格杀勿论。稍后,调查结果就会送来,我一定会让唐晚的死有个合理的交代。”韩映真说。
“那不重要。”我扭过头去,不看她的脸。
窗外夜幕沉沉,就像我此刻的沉重心情。
杀再多的人,追查资料做得再细,都无法给唐晚一个交代。进一步说,就算杀光所有日本人c美国人,也不可能让唐晚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死就是死,离开就是离开,倾我毕生之力,也无法改变事实。
命运之神既然判了唐晚死刑,那么说再多c做再多都是徒劳的。
“你可以回去复命了。”我说。
“我不回去,等你好了,我就陪你浪迹天涯。”韩映真说。
我笑起来:“浪迹天涯?我哪有那种心情?结束了这里的一切,我要回曲水亭街老宅去,远离奇术世界,让生活重新开始。”
或许是睡得太久了,也或许是还没从镜室毁灭的打击中复苏过来,我觉得自己对任何事都意兴阑珊,不愿跟任何人说话,只想封闭自己,如蜗牛一般。
“我陪你。”韩映真说。
我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该走了,难道我说得不够明白?”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与其纠缠,不如就此断开,尘归尘,土归土,就只当是大家从未见过面。我不需要韩映真的愧疚,更不想让她毕生追随我,那都没有什么意义。
“夏先生,我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请说出来,我愿意粉身碎骨去做。”韩映真依旧跪地祈求。
我不理睬她,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时间真是奇怪的东西,我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
这一次,站在我床前的是老虎。
“就此自暴自弃下去吗?”他问。
我努力睁眼,但窗外阳光太强,令我不得不再次闭眼。
“追查原因,为死者报仇,让死者安息,不正是我们的责任?夏先生,真是没想到,一次意外事故就把你彻底打倒了,连续昏睡了三周,还赖在床上不起来。好了,起来吧,我们研究一下,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老虎毫不客气地掀掉了我身上的薄被。
我被动起身,换了一套睡衣,然后去卫生间洗漱。
“夏先生,我查看过韩小姐提供的作战计划,她标明的攻击点的确是在镜室的头c尾两部分,并且明确指出,射击角度为右偏十五度。按照弹道学的理论,当精确击中目标时,镜室倒塌,必定倒向远离海沟的一侧,而不是像目前这样。她没有故意害人,一定是潜艇那边出现了大问题。所以,你把所有怨气都撒在她身上,真的很不公平。”老虎倚着卫生间的门框,不住地自说自话。
“问题出在哪个环节?你能解释吗?”我问。
“不能,这需要日本海岸自卫队那边给出解释。三周来,韩小姐寸步不离你的病床,还没来得及深入追查此事。现在,你已经康复,她应该回去处理此事了。”老虎回答。
除非有人修改了作战计划,否则,事情不会离谱到这种程度。
在我看来,问题应该出在潜艇操作人员那里。
“还有件事,镜室出了意外,所有海眼竟然跟着发生变化,全都自动封闭,再也没有动静。我已经通知太平洋舰队,暂时按兵不动,听候调遣。我怀疑,海底深处发生了另外的变化,导致鲛人的世界发生了自毁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夏先生,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跟我一起彻查此事,解决问题。”老虎的声音犹疑不定。
我们一起回到病房里的小会客室,一部笔记本电脑上正在播放击中镜室的经过,旁边则是厚厚的一叠调研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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