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见状捏了捏拳,最后悻悻坐回,目光朝上首望去。
首座之上,蔺荀眉目冷沉,薄唇抿唇,宛若一尊雕塑,他只手压案,良久未言,似乎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境地。
庾清忽然出列,朗声道:“主上,伯先以为此番南下许贼可破,陈氏与其女……亦可保全。”
蔺荀紧缩已久的眉头忽然动容,他身子不由直了些,“伯先有何妙计?”
庾清敛眸,只手负于身后,仪态从容,“自是以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人。”
然而,章沛闻言却不由挑眉,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方才我已说过,许贼此番必然严防死守,若要接近,只怕是难如登天。伯先此言,实在所差远矣。”末了,章沛拱手,语带劝诫,“主上,属下也知,那陈氏与其女为女君至亲,主上心有帮扶之意,只是大局当前,还望主上能顾全大局。”
他心底其实对阿妩是有些不愉的,认定是她在蔺荀面前吹了枕头风,才让蔺荀在此险要之时,还想着保全陈氏与刘窈。
庾清皱眉,对于章沛的态度颇感不喜,“子衡还未听我说完,怎知我此计不妥?”他面色舒朗,端的是一副清风明月之姿。
章沛却隐觉庾清此言里含了挑衅之意。
章沛出身不高,但因身负奇才,后被蔺荀相中,便加入其麾下,供其驱策,成为了蔺荀座下幕僚里的第一人。
可惜,这样的风光前头,需得附上‘曾经’二字。
是了,自庾清加入蔺荀麾下后便渐渐取代了他的地位,成为蔺荀手下极具威仪,说一不二的军师,甚至还身兼大司农此等要职,位列九卿之一。
而他章沛,跟随蔺荀出生入死整整五年,如今却还只是个手无实权的幕僚。
这教他如何甘心?
章沛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要洗耳恭听,听听伯先你这番妙策为何了?”
“只是身为同僚,我还是想先提点你几句,此事关系重大,非同小可。我知你与女君先前熟识,颇有些旧情,可还望你以大局为重,莫要为了一己私欲,影响主上决策,误了大计。”
这话中有话,其中深意实在居心叵测。
庾清的面色这些彻底凝住,他口气沉了几分,“你有话不妨直言。”
章沛早就有意在蔺荀跟前抹黑于他,见欲要开口,却听蔺荀一声冷喝,“住口!”他冷冷的眼风横扫,如刀落在章沛身上,“章沛出言不逊,带下去,以军规论处,杖二十,以儆效尤。”
章沛此人,恃才傲物,性格颇有些刁钻,往日偶尔也会出口一些刻薄之语,但蔺荀都未放在心上,并未与他计较。
久而久而,他便有些得意忘形了,今见蔺荀忽然发怒,十分不解,“主上,我不过——”
他不过是出言劝诫,为何罚他?
“杖四十!”
章沛咬牙,垂首应下,“是。”
蔺荀挥手,“你们先退下,伯先暂留”
似樊威此等迟钝之人也知气氛不妙,他忙上前似提鸡崽子一般的将章沛这个文弱书生提起,强拽出去。
不待蔺荀问话,庾清先对他一礼,敛目道:“主上,我当初劝说你迎娶华容翁主为妇,其一是因汝南地势关键,华容翁主既可维系宗室,又是士族之后,将来主上若谋大业,必然极有助益。其二,也确因方才章沛所言。”
“舍妹曾与翁主关系极好,颇有些情分。先前汝南遭难,庾清心中不忍,我知主上平日为人,更知主上素来宽宏大度,虽则因五年前的事情与翁主确有嫌隙,但翁主若能与主上联姻,于主上而言,自是诸多助益,于她亦能寻得一方庇佑。”
庾清忽而抬眼,语气沉沉,“出于种种考虑,清故劝诫主上迎娶翁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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