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粗粝的大掌,低语道,“相公,方才冯大夫命人来砌了小灶,我本以为他在军营多年。也是晓得军规的,我就没顾忌那么多。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呀?”
卫良和方才早瞧清碗里是药汁了,之所以皱眉,不是因她私设小灶,而是担心她,“好端端的怎么要煮药汁?是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贺桩悄悄地打量着他,见他没有生气,松了口气,“我和孩子都好好的,只是孟婶婶心细,我听她说军中好多将士口舌生疮,如此,还如何行军打仗?”
卫良和见她香汗淋漓,碎发黏着光洁白皙的额头。秀气的眉宇间透着淡淡的疲倦,脸颊还蹭着灰碳,模样可怜兮兮的,却是为了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心头一软,揉着她的头顶,对她粲然一笑。
男人也知她最近在跟着冯熙来学医理,他瞧着她乐在其中,也就随着她,“那你?捣出什么名堂来了?”
贺桩便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馥云公主一听,不由气怒,要晓得她是在煎药,她就不必闹这场乌龙了,对贺桩自然指望不上她有什么好脾气。“你可真会挑人哪,这几位谁不是身兼要职,若是出个好歹,你担待得起么?”
卫良和语气沉沉,脸色不大好,“事情也弄清楚了,桩儿并非为一己私利而开小灶。而是为了众将士着想,至于我们领不领情,就不是公主该操心的了。还请公主兑现诺言,退出此地三百尺外!”
“你”馥云公主被噎得无话可说。
偏偏王锋扫了一眼她右脸颊上突兀的一点红,语气凉丝丝的,“如此说来,这凉药公主指定是瞧不上眼了,慢走不送!”
馥云公主气得一跺脚,扭身而去。
卓青裴泽二人掩唇憋着笑,待馥云公主一走,立刻响起一阵爆笑。
卫良和摇头失笑,紧紧揽着贺桩的腰身。夫妻二人一道回了副帐。
一入帐,贺桩忙从他怀里退出来,眉目含笑。“相公快来,我给你先盛了一眼,趁热喝了。”
卫良和心头一动,端起碗,却是送到她唇边,柔柔一笑,“我没事。倒是你这两日总做噩梦,想来也是火气过剩了。”
还真是,这几日她也不晓得如何,明明才见过爹娘没几日,便想念得紧。以往离家回京也不曾如此。
许是真的肝火过剩了。
贺桩点头,望着他道,“我喝不了这一大碗,相公,不如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如何?”
又过了两日,便是凉州之战的日子。
凉州城楼易守难攻,只怕又是一场鏖战!
这几日颜宋没有半点动静,回想以前,每逢战前,颜宋早派人来暗杀他十回了。这次竟如此风平浪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卫良和不敢掉以轻心,这回亲自上阵。
风吹四野,凉州城楼上下,齐刷刷摆着燕盛阵型,南盛先一步吹响号角。有了那三百钢弩打头阵,城头之上的燕军被刺杀不少,但凡坠落的,无一存活。
南盛哨声尖锐而持续不断,大概是钢弩的威力惊到了颜宋,桂城一役未曾露面的他这回终于出现在城墙之上,距离太远。卫良和知他正俯视着自己,但看不清他的神色。
王锋三人也在一旁,一向沉稳的裴泽难得露出喜色,“将军,宸王这回燕军带来的惊吓可不小哪,看来裕王是北燕镇住了。”
卫良和朝他淡笑,并未开口。
凉州城楼之上已换下一轮守军,道,“我们等会儿按计划行事。王锋,待命令一下,步兵盾牌就位后,你带人载着火炮轰击城楼,传令下去,前方注意掩护,卓青裴泽,进攻城门!”
“是!”
这厢无止命令才下,那厢裕王颜宋盯着那在日光之下闪亮刺目的钢弩良久,才回眸,将手里的望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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