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了折子上奏,被凉大人驳回了,圣上本是犹豫不决的,是卫大人在朝堂上舌战群臣,最后气得摔了板笏才为小桩与贺先生挣来了名头。”
她口中的卫大人,自然是指卫良和他爹,卫群。
男人长身而立,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有些人,错了就是错了!”
以前是他太仁慈,以为人骨子的血性终是不会泯灭的,可到底是他天真了。
宸王妃终是不愿他怀恨过活,“良和,你爹虽也犯过错,可他知悔了”
王锋战死,男人夜里也时常惊醒,贺桩知他给自己施加太大的压力,那夜,冯嫂子嘶吼着所有人都在逼她,可贺桩知道,她的丈夫这回连他自己都逼。
她不敢再规劝他什么,除了默默陪伴。
贺桩什么都没说,只悄悄拉着宸王妃的衣袖,对着她微微摇头。
第二日便是贺桩离开沧州的日子,夜里,卫良和把她搂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几度喟叹,“若有一日我有幸凯旋,也不知能否赶在他出世前。”
贺桩仔细嚼着那“有幸”二字,那日答应得干脆,可真正意识到离别,且会不会阴阳相隔还是个未知数,心头不舍,委实不舍。
她泪眼朦胧,紧紧箍着他坚实的腰身,“相公,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不管多难,都要活着!”
男人一声喟叹,终是不忍心见她这般伤心,好言安慰道,“桩儿,那日的话,你也不必全记在心里。我之所以交代了所有事,不过是担心万一有个不测你回京都,我才会毫无顾忌地大败燕贼。只不过这段时日,苦了你了!”
贺桩摇头,“不苦!”
男人笑笑,摸着她柔软的青丝,道,“桩儿,裴泽还守在赫连山,燕人虽撤出了沧州,但我怕城里有埋伏,明日一早我就得去瞧瞧,恐怕没法送你了,你要当心些。”
贺桩与宸王妃一行离开沧州两日了,馥云公主仍以旧病复发的由头。继续留在军营里。
卫良和也由着她,这两日一直待在赫连山之上。
是夜,馥云公主正在沾沾自喜,贺桩一走,卫良和正沉沦在兄弟战死的悲痛之中,她正好可以趁虚而入。
她正想得美滋滋,忽而只听军帐后头一阵尖锐的撕裂之声,她猛然回眸,不由惊呆。
风尘仆仆的柯景睿,眉目间满是疲惫,衣裳到处沾着风沙。
自她被连昊天侮辱,她对柯景睿的态度就急转直下,这个叛国通敌的恶人,她巴不得与他没有半点瓜葛。
是以,她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
柯景睿这个人精,哪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厌恶,可他若是有法子,又何须来找她?
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惮了惮身上的沙尘,淡定地坐到案桌旁,冷静地倒了一杯茶,缓缓抬眸道,“怎么,想过河拆桥?”
亏他还说的出口?
“到底谁过河拆桥?”她不甘示弱,“那日你明明答应得好好的,只想给卫良和重重一击,好击碎他的傲气,在我面前再也神气不起来,可我没想到你竟是卑鄙之徒!”
如今他的处境举步维艰,卫良和在军营在江湖下了追杀令,而颜宋也放弃了他。柯景睿已没了退路,叛国通敌四字听在他耳朵里,只刺得他难受。
他也曾满腔热血,一心报国,可最后呢?名头全让卫良和一个人抢了,北定将军是他,少年封侯是他,长公主也是他的。
是他的也就罢了,他怎就不知珍惜?
柯景睿气怒,忽而拍案而起,大吼道。“那也是被他卫良和给逼的!”
他眼角青筋暴起,馥云公主被他吓了一跳,“你小声点。柯姐夫,我为了帮你?我连清白都搭进去,这还不够么?”
说到痛处,她眼眶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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