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卫老夫人一走,太子落座,细细打量着贺桩,只见她身着一件浅蓝色宽松罗裙,水芙色的茉莉淡淡的开满双袖,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云髻,随意的戴上绘银挽带,腰间松松的绑着墨色宫涤,斜斜插着一只简单的飞蝶搂银碎花华胜,浅色的流苏随意的落下,浑然天成的云淡风轻。
他越看,心里对那人的想念便越浓烈,可不知怎么,对着她却没有当年对那人的浓情。
她终归不是她的娘亲,且她已是卫良和的发妻。
他忽而垂首嘲讽一笑,偏过脸去望着她道,“你与你娘亲很像,当初见你第一眼,我便如此觉得。”
贺桩听他如此坦然,心里不由一紧,面上却不露一丝怯意,皮笑肉不笑,道,“殿下原来还记得臣妾的娘?妾身还以为,您早忘了!”
当初庄府出事,萧王c宸王c太子,一个充当刽子手,一个冒死相救,唯独爹爹倾注最多心力的太子却噤若寒蝉。
那时她年岁还小,时间又隔得太久,她险些都忘了。太子在其中充当着什么角色。
整个庄府,也只她活了下来,容恒知她心存仇恨,却道,“小桩,你既躲躲藏藏了那么多年,就不该回来?”
贺桩扭着脖子,紧紧盯着他,难以置信问道,“难道太子殿下也认为我爹会与宸王兄谋反?当年,他是如何一心辅佐您,难道您都忘了吗?”
当年的实情,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可他不会认,她是庄夫人的女儿,他不愿在她心里有任何的瑕疵,只道,“小桩,我记得你以前总会跟着你娘亲等着月亮门那儿,每次都淘气地跑出门来迎你爹爹,一见到我,都会叫我太子哥哥的。”
可如今她仍愿意叫容源做宸王兄,却不愿那般唤他了。
贺桩笑道,“人总会长大不是?那时臣妾不懂礼数,倒让殿下见笑了。”
她的疏离是那般"chi 一"裸!
容恒心头一窒,笑容苍白,又道,“长公主已知晓此事,若不是我拦着,她早捅到父皇那儿去了。小桩,卫将军如今还在边关,沙场刀剑无眼,万一他若有个三长两的,护不了你,你想过以后如何打算么?”
他来这儿,就是为了告诉她,她的夫君注定九死一生了?
贺桩不由对他生起厌弃之情,面上冷了下来,只道,“殿下若只是想告诉臣妾这些,那臣妾已经知道了,请回罢。”
容恒一听她弄拧了他的意思,只道,“小桩,我是想帮你,太傅忠心耿耿,只有我相信太傅当年是被冤枉,可是,宸王那会儿坐拥三军,内心膨胀,难免起了异心,可卫将军根本听不进去”
听到这儿,贺桩终于证实了他的态度,不由失望。
眼下,她的夫君正为南盛流血流汗,久战沙场,甚至已打算将生死置之度外,宸王兄也为此急得焦头烂额,可太子却还在想着夺嫡之事。
孰是孰非,昭昭之心,她若还分辨不清,那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傻子了!
贺桩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赫然打断他道,“臣妾忽然觉得肚子不舒服,还请太子殿下允许臣妾先行退下?”
容恒还想说些什么,见她面色不佳,真怕她有个好歹,只好摆摆手,“你身子不适,我为你请太医,如何?”
贺桩拒绝,“多谢殿下好意,不过府里也有大夫,就不劳殿下费心了。”
容恒此番前来,一无所获,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道回府。
贺桩想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叫来何辅与他商议。
她也不绕弯子,只待何辅落座,便道,“盛军兵力不足,且论体力,定耗不过燕军。唯一制胜的法子,便是善用巧劲,所以,咱们可以在兵器上改进。”
何辅满面惊喜,道,“没想到夫人竟与宸王殿下想到一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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