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大雪纷纷,不少重伤的士兵都快冻死了,哪儿还有什么野菜?”
卓青听着,也觉窝囊,长枪往地上一扔,泄愤般怒道,“圣上也真是,明知大哥身受重伤,他凭什么以为大哥就守得住羌州?依我之见,大家干脆饿死算了,反正等北燕杀到京都。管他什么皇亲贵族平民百姓,横竖不过一块儿死!”
也勿怪他这般扰乱人心,皇帝这回做的也委实不人道。盛军在前线拼死拼活,却食不果腹,换做谁心里头也窝火。但眼下他们坐镇的北定大将军昏迷不醒,他身为副将,却也不该如此!
焦实禄怒瞪着他,喝道,“卓青,你收敛着点,将军还病着,少说丧气话!圣上是叫人心寒,可京都的夫人和宸王殿下定不会置咱们不顾的!”
又等了几日,将士们都被饿得饥肠辘辘,火头军已揭不开锅,冻得瑟瑟发抖,棉絮根本挡不住风寒。
可绕是如此,也没有一个盛军去投降。
军中药草也紧缺,冯熙来没法子,只好拎了一桶落雪,给卫良和搓了一夜,次日,烧倒是退了,不过心口发炎的伤口仍不见好转!
不过将军一醒,盛军总算多了几分士气。
一连病了几日,卫良和越发消瘦,倚在小榻之上,眸子越发显得幽深。
冯熙来刚煮了一锅雪水,这会儿端到他面前,只道,“将军,药草紧缺,您只能多喝些水,将心口的淤血排出来,好得快。”
等淤血排出,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时间可不等人。
他沉默着接过水囊喝了几口,缓了下心神,良久才道,“可有桩儿的消息?”
他们的消息链早断了,根本联系不上何辅,冯熙来无奈地摇摇头。
卫良和什么也不说,把水囊递给他,才道,“没有消息并非是坏事!”
冯熙来听着他这莫名的话,摸不清头脑,想到军中还有更重要的事,问道,“将军,军中不断有人饿死冻死,难不成咱们当真要等死?”
卫良和恍若没听到他的话,盘腿而坐,闭眸凝神,暗运内力,忽而眉头一皱,霍的睁开眼,“哇”一下口吐黑血。
他松了松眉头,这才不紧不慢地伸手抹掉唇角的黑血,暗自盘算着时日,忽而莫测一笑,抬头问冯熙来,“你说一个月时间,他们快来了吧?”
冯熙来完全摸不着头脑,睁着茫然的眼睛,问,“您说什么?”
卫良和忽而躺回小榻,微微一笑,“帐顶上有一顶红缨钢盔,你去瞧瞧可有信鸽?”
叫冯熙来爬上帐顶,倒真是为难他了,他连忙唤来卓青。
卓青飞身而上,没一会儿便探出一个头来,“信鸽倒是有,不过已经冻死了。”
卫良和拿到书信,登时喜上眉梢,舔了舔干裂的唇,笑道,“速速召焦先生。”
还未等焦实禄赶来,卓青端了一碗香喷喷的烤野兔进来,喜滋滋道,“大哥,您饿了好几日,快吃着补补。”
军中缺粮他是知情的,卫良和登时变了脸色。怒瞪着卓青,道,“快端回去!”
卓青也知军中的铁律,可瞧着身为大统帅的大哥日益消瘦,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登时急红了眼,“大哥,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大家都不安生!”
卫良和也不多解释,脸色铁青,“端回去!别让我说第三遍!”
焦实禄进帐,见气氛不太好。问,“怎么了?”
没人应他,卓青气恼,却也不敢违抗命令,跺了跺脚端起碗走了。
卫良和挑了挑眉,什么也不说,起身找了件衣裳换上,这才问道,“军中还有多少粮食?”
焦实禄瞒着谁也不敢瞒他,如实道,“真不多了,算算吃饱的话,顶多也只凑够两顿罢了。”
卫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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