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沉重的呼吸机无力地罩在鼻唇之间,每一次的吞吐气息都让沐桐胸口传来刺骨的疼痛,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如同千万只蚂蚁在啃食自己的心肺,一片一片的撕扯着,想要拼命地让血液与肉体剥离。
我是谁?我在哪儿?
最后的思考停滞在那辆蓝色卡车呼啸而过的一瞬间,耳边传来风被撕碎的声音,脑中一阵嗡嗡作响,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倒飞了好几米,全身的疼痛被麻木占据了,好像那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
白色的纱裙被凄凉地撕碎了一大半,外面的密致纹纱可笑地挂在了蓝色卡车的车头金属圈上,给那辆原本有些灰尘的卡车带来了些许的浪漫之色。
呵!浪漫吗?
周围的那群“观众们”只是略带惊恐地望着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瘦弱身体,惊恐过后便是无情和冷漠,顷刻间融入纷纷杂杂的城市之流中。
“妈妈!那个姐姐怎么睡在马路上?”
“别看快回家”一旁的中年妇女急忙捂住正指着不远处的小女孩的眼睛,深怕她看到了什么邪恶可怕的东西,会晚上做噩梦,略带些粗鲁地将小女孩连拖带拽地拉走了。小女还被中年妇女拉着小手,圆圆的脑袋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躺在地上的女孩一身白色婚纱,肌肤胜雪,只是此时显得有些狼狈,盘好的发髻被刚刚那猛烈的撞击给冲散,三千青丝在风中被随意地玩弄着,起伏着,盖住了那娇好面容的半张脸。那唯美的裙底此时也不再精致圆润,一朵鲜红的彼岸花仿佛开在了烈火之中,从女孩的腰间蔓延,直到胸口,雪白的纱裙在一点一点被它们吞噬,仿佛要占满整个身体。
这朵纯洁的白花本来也可以像其他花一样,开的烂漫,开的无虑,开的悠闲,开的幸福可她在幸福降临之前却硬生生被人折断枝干,揪掉叶子,扯碎花瓣。沐桐在合上眼的最后一刻也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两个小时前。
“新郎,你愿意娶新娘为妻吗?”一身黑袍的神父慈祥地望着面前俊逸的男子,嘴角带着和蔼的弧度。
“是的,我愿意。”男子轻声答道,话语中的肯定和眼神中的犹豫夹杂在一起一闪而逝,让周遭的宾客看不出心中的真正情绪。
“无论她将来是富有还是贫穷c或无论她身体健康或不适,你都愿意和她永远在一起吗?”神父继续问道。
“是的,我愿意。”
神父继续转向新娘,同样的问话从口中缓缓吐出。
“是的,我愿意。”新娘的声音带着娇嫩和喜悦,语气中的肯定和不可置疑听得一清二楚,神父微微点了点头,给新娘投去了一个神圣美丽的微笑。
神父转向众宾客,最后宣布道:“好,我以圣灵c圣父c圣子的名义宣布,新娘新郎结为夫妻。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此话一落,大家的心中都流露出羡慕和祝福,期待着这完美圣洁的一吻。
沐桐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疯狂有力地跳过,好像下一刻就会从嗓子眼跳出来似的,她仅仅地攥着白皙的手,指甲微微嵌进肉里,无名指上的银白色钻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反射出七彩神圣的绚丽景象。她拼命抑制着心中的激动,反复颤动的睫毛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眼睛紧闭着,等待着香甜的柔软触碰到她樱粉的唇上,这一刻,她幻想过好多次,待到真正要发生的时候,竟是感觉那样梦幻和不真实
然而,沐桐等来的不是柔软和香甜的一吻,而是脸上的猛然刺痛。一束捧花飞快地朝她砸来,花上的些许粉刺尖锐地划破了她的眉角,一丝红印顷刻浮现,带着丝丝血意。
随之让沐桐身子猛然一颤的是那熟悉而又尖刻的一声怒吼:“我反对!你们不能结婚!“
“裳裳,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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