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话,但他应该是个有眼力见的人,我的肩膀被他轻轻拦住,像是宣告着两个登门客,这个屋里头是有男人的,要想在主人的地方也不是那么容易。
我看了许牧深一眼,十分感谢他及时的帮助。
目光转向门外的两个人时,我的眼神和声音同时都选择冷下来:“大姨,我不知道你怎么好意思拿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摆在台面上说。我记得在我们家很无能为力的时候,你对我爸说不管是偷还是去抢都要把钱给还出来。”
“亲戚又怎么样。没听说一句话,肯借钱给你是情分,不借是本分。这年头讨债的时候,债主反倒还成了孙子了?”大姨的腥臭的唾沫飞到我脸上来。
我无力地点点头,竟然在这件事上再也无从反驳。深吸了口气,又说:“好,你有理。但我告表哥,不也天经地义吗?”
大姨一时哽了喉,轻咽唾沫的动作和微变的脸色我全都看在眼里。
“你表哥那天是喝多了。再说不是什么都没发生么?弄这么大做什么?你表哥要进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大姨说。
我禁不住笑出来,抬手指着大姨的鼻子:“我是没什么大利益。但这是我的态度,我就是想告诉你们,别什么人都想骑我头上。骂我傻逼?骂我贱?是,以前是挺蠢挺贱一人,但就是这仅有的智商足够让表哥蹲进去!”
一边很久没说什么话的大姨夫上前了一步,看了眼许牧深后对我说:“小颖儿,你看,要不大姨夫出点钱,人家不是亲戚都能私了,你看,我们拿点出来,这事就算了吧。”
“就是啊,要是你肯不告,出点钱我们也愿意的。”大姨语气是软下不少没错,但她还是出于习惯的给我吃了一记白眼。
始终,他们对我们的家贫穷的印象根深蒂固,哪怕我这会住在这么好的房子里,他们还是打心眼里瞧不上我,因为我现在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给的。除非有一天,我也活成像江辞云一样不但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许多人的女企业家,或许一切都会不再一样了。
我抖了下肩,从许牧深屁股后面的袋子嗖一下抽出皮夹,他是个很喜欢带一叠现金的人,果然,当我打开还是一大叠,我抽出钱狠狠摔在了大姨脸上说:“滚!”
大姨想要开口骂人,许牧深也说了句:“滚!”他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厉。
大姨看看我,再看看许牧深,整张脸憋了个通红。她似乎还想说话,大姨夫拉住她骂了句:“还嫌不够丢人?走。”
他俩走后,我还站在原地,脚步散落了许多人民币,我低着头出了神。
许牧深点了根烟,沉沉地说:“别难过,不是还有辞云和我吗?十天后的官司,我会好好打。”
一个小时后,我的心情平复了许多许多。
今天许牧深没去律所盯着,一整天都陪着我,他有时候真是个很沉闷的人,我看书的时候他几乎不发出什么声音,坐在餐桌上认认真真地书写案件需要的资料。但偶尔,他也会说一些冷笑话,挂着温和的笑,暴露出性格中鲜少会出现的肆意。
我看书看得眼睛疼,问他:“牧深,你为什么会选择律师这个行业?”
许牧深书写的动作突然一停:“我原本想学机械制造,但大学那年我改变了念头。我弟弟被资本家诬告,所以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资本家和不平的事。”
我心惊了一下,说:“江辞云也是资本家,可你不讨厌他啊。”
许牧深不再看我,继续低头书写,淡淡地对我说:“他,不同。特别不同。”过了一会,他放下钢笔问:“我们去超市吧,冰箱太空了。”
看书的时候没东西吃确实挺无趣的,正好我也想买点洗手液和洗头膏,到时候还可以给沈茵带点东西,于是就立刻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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