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淡墨拖着冗长而又华丽的裙摆,不去看脚下踩着的艳红鲜血,走到被粗铁链捆绑住的君仓面前,凝冰一般的水眸与君仓对视。
蓦然,眼中寒光一闪,但见她手腕一扬,所有人都只看到楚淡墨素色的宽大袖口在君仓面前一晃,而后便听得君仓一声尖锐的惨叫。
等到楚淡墨垂下手时,君仓已经是满脸鲜血,两根极细的金针刺入了他的双瞳。
“妖妇,你就算折磨死老夫,也改变不了你杀夫夺位,想要牝鸡司晨,取而代之的事实。”君仓明明疼得双腿都在颤抖,嘴却依然又臭又硬。
“君仓。”淡淡的声音,清润而又温雅,不仅让君仓一震,就连殿外开始窃窃私语的大臣们也禁了声,顿觉一阵阵阴风拂过。
盛泽二十五年,七月四日,骁王联合太傅君仓,通番叛国,事败,挟曦舞郡主逃亡,同日,帝驾崩于呼卓。
对于那风云变幻的一日,那鲜血淋漓的一日,史书上如是记载。
半月后,太子妃聂氏协同廉亲王,永郡王送帝回京。
一月后,太子凤清澜登基,改年号崇天,封楚氏为后,号靖睿。
自此,楚淡墨终于恢复了她的真名,名正言顺的站在了凤清澜的身边。
当所有人都以为一起都已经结束,一切都会百废待兴之时,其实很多事情都还没有落下帷幕。
崇天元年,八月十五日。这是新帝登基的第一个大节,却被新帝以国殇唯由推去了庆祝。着令文武百官各自在家中庆祝,以享天伦之乐。
皎洁的月儿亮如玉盘,银光洒落,将整个天下最华丽的地方!皇宫照得格外的亮。
然而,再大的手也有遮不住的地方,正如再亮的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一样。
幽幽的深宫,依然华美,四周绿树浓荫,娇花绽放,凉风吹过,桂枝摇曳生姿,掀起一阵阵沁人的幽香。
沉重的殿门,却沾不到丝毫的月光,显得格外的冷寂。
推开沉重的大门,殿内有些幽暗,有些空旷,随着凉风的吹入,轻纱幔帏飘飞。大殿的尽头,一素衣的女子端坐着,她仰望着一方敞开的窗子,看着窗外巴掌大的圆月。
她的面前是矮几,矮几上置有精致的菜肴糕点。
听到身后的响动,女子回过头,对上同样一身素衣的随风飘飞,手托银盘的女子,忽而莞尔一笑:“皇后娘娘是来与我共度中秋么?”
进来之人自然是楚淡墨,而她面前的是傅萦淳。
两人都是一身素白的轻纱薄衣。看起来,都是那样的清纯如少女,又像是两个闺交慎密的好姐妹。
楚淡墨缓缓的坐下,将手中的银盘放到案几之上,抬头朝着傅萦淳方才望的方向看去:“今夜的月好圆。”
“是呢,我好久没有见过这么美好的月夜。”傅萦淳也赞同的点头。
楚淡墨看着银辉落在桂树之上,将淡黄的桂花照耀的银白一片,不由的响起一位古人的大作:“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明月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几乎是同时,傅萦淳的话音与楚淡墨一起响起。
两人话音一落,互相对望,而后相视一笑。
“其实……我们若是自幼相识,必然会是闺阁密友。”
“定然义结金兰,情如姐妹。”傅萦淳更正道,“我真的很喜欢你,也欣赏你。”说着,声音转低,而后轻轻一笑,眼中多了一丝无奈与叹息,“只是天意弄人。”
“你当知我今日的来意。”楚淡墨淡淡一笑,一手揽袖,一手执起酒壶,在两个酒杯里添了一杯酒。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懂。”傅萦淳说的云淡风轻。
“这儿两杯酒,我给你一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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