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看来,父亲,西疆之事还是一盘散沙,”柳溪澜说,“只是有人在里头推波助澜。”
柳溪澜眯了眯眼睛,“女儿刚刚说这么巧,父亲,您可有想过,人人都盼着治世天下,国泰民安,可是,这世上有一类人,是盼着乱世兵变的?”
柳溪澜话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柳靖要是还不明白就是真的傻了。
“澜儿,”他声音有些颤抖,“你说成家?”
可不是嘛?成家是兵家将门,现在遭了祸了,最好的方法不是向皇帝表忠心数功德,最好的方法是来一场仗需要他们打。
“狡兔死走狗烹,反过来说,狡兔不死走狗也就不能烹,难道不是吗?”柳溪澜转着手中的茶。
只要成家带兵出兵,打赢了,之前的错就不再是什么错了。
这不是成家的惯用伎俩吗?之前那个成木青,在北疆就是这样守城的,一边守城,一边和北夷的大王子合图勾勾搭搭,没有军饷了,就叫合图袭扰一下,朝廷自然就拨款了,成木青靠这个也算是发了横财。
现在这事儿比成木青需要钱财可大多了,搞不好成家的基业就要没落。那招西边的蛮子来搞搞事情,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柳溪澜想,这次成家的人被圈禁,根本出不去,而且这么高明而且掩人耳目的方法,相比是出自三王爷李擎书之手。
三王爷李擎书和柳溪澜之前的几次过招都是惨败,不是输在他三王爷智商不够上,而是输在柳溪澜鬼马精灵,让人摸不着头脑,三王爷李擎书是皇子,掺和女人的斗争没有意思,在加上他们家有个柳梦岚,小家子气的很。
柳溪澜随便就能猜出他们想干嘛。
还是这种朝堂大事,国之重器,三王爷玩的更溜。
这滴水不漏的把国家作为自己宗族的筹码,他三王爷李擎书也真是有胆量,难道就不怕引狼入室吗?
“澜儿,”柳靖说,“这等事,不能乱说。”柳靖为官多年,最知道轻重缓急,这事儿说出来说不定就是污蔑死罪。更何况,如果皇帝依旧倚仗成家,那成家的对立面就还是危险的。
柳溪澜耸耸肩,“我只在这小院子里说说,”她说,“父亲,你看好,弱势皇上派成家人去,定然是能驱逐西疆的部族,但是永不能收回西疆,因为他们绝不会斩杀这些人,而是会赶回山林之间,说马脚疲乏,追不上。”
然后便是多年拉锯,养肥了西疆的兵马,变成两军对垒。
然后这西疆有叛乱,成家就更不能放下兵权,在朝中的地位就更加稳固,这就是三王爷李擎书救成家的打算。
这样的说辞柳溪澜和苏逸轩也细细的分析给了太子听,“本宫也想到这一层,”太子说,“只是现下成家不领兵,武将有些空虚啊。”这是个问题,成家和成家的幕僚强大,如果将成家和成家的幕僚都排除在外,国中大半的武将都不可用了。
“还有一人。”苏逸轩说,“乃是老将军周国。”
“周国不行。”太子拒绝的很明确,“周将军拱卫京师,国之柱石,不能动的。而且周将军年纪大了,恐怕不妥的。”
柳溪澜笑笑,“不动周将军,周将军点了将也不会去的,成家不会让他去,但是需要有人,分散成家的注意力。”
他们三人商议多时,太子的眉心才渐渐舒展。
“我儿做的好啊。”成贵妃在殿中也听说了这叛逆屠城的惨事,她没有半点动容,她知道这是自己的儿子李擎书的安排。
只是被逼到这一步也是困难的。
李擎书现在还是日日在自己府中练字赏花,作画弹琴。三王爷府上可算是最为风雅的去处了,他丝毫不管朝中的事情,就连听都不去听一句。这撇的最干净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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