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啊,哪怕是身负重伤的她,在《黑鸦》的城堡受到攻击时,也不顾伤势加重,就为了保护那些个骑士的安全。而且咱前不久的……经历里,别管什么原因,那家伙舍弃掉自己的性命,拯救了整个大陆的……全部人类呐。”
女佣兵闭上眼睛,不再言语。肖恩深深吸了口气,几乎一下子流下泪来。
他不曾亲眼见过母亲。如今莉莉的叙述,才让她的形象头一次具体起来。她从未全知,并非完美,具备喜怒,拥有人性,却又毫无疑问地,是关爱着他们与所有世人的「守护女神」。
“你说的这些……事情,都……是真的么?”
“是的。我可以保证。”
安轻细的声音回答了他,“莉莉和我,还有佣兵团的所有人一同经历了那段历史。我以圣紫罗兰的名誉起誓,她讲述的每一件事都是事实。”她略微顿了顿,将目光转向王国的使者们,“缇娅娜拥有神使的骄傲,但她是真的爱着她的每一名信徒,乃至这片生灵繁盛的大地。正因如此,我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杀死贝隆人,也不认为,是你们无意中冒犯到了她。”
“那又是怎么回事?”格姆林冷着一张脸,没好气地开口道,“难道她疯了么?”
出乎肖恩预料地,安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是可能性最大的情形。”她说,“费米尔没能杀死缇娅娜——或许掌管消亡的神使,总有办法保存自己的生命。”她端起桌上的杯子,轻轻抿了一口,“但她还是失去了几乎全部力量,以及绝大部分的神智。”
“还是有点不对。”王室的使者抬起食指,再次敲了敲桌子,“你刚说过,费米尔抢夺「地之主」的权位,是几十年前的事。那为什么,她直到最近才开始发疯?”
这一次,少女难得地沉吟了一阵子,才开口给出解答。
“大概是因为,「天之主」的力量,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这次连肖恩都没能一下子理解安说的话,“天……之主?”
“坦布尔团长。”安用探询的目光望着他,“能否告诉我,你之前向‘母亲’祈祷时,是有怎样的感觉?”
他试着回忆了仿佛很久以前的事情,然后尽力用语言将其描述出来。
“我从未清晰地听到过她的声音。”肖恩低声说,“但我有时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什么,从遥远的地方看顾着我。我觉得……不,我相信,那就是‘母亲’。”
少女点了点头,翻开怀里的本子,凝视着她曾写下的某些内容。
“缇娅娜的伤是亚历克斯·埃达留下的。她的身体里,混杂了属于「天之主」的一小部分。费米尔·斯塔克夺走了玛尔的权能,却既不需要,也无法利用不属于玛尔的内容。缇娅娜便借助那些残片存活下来,而之前的几十年里,每当《黑鸦》的团员们祈祷时,她就凭借本能或是微弱的意识,给予不够清晰的回应。”
肖恩屏住了呼吸。
“缇娅娜与「天之主」的力量共存了近两百年,它们之间一定构成了脆弱的平衡。”安将身体向后,缓缓靠在椅背上,“一年多以前,「天之主」忽然有了新的继任者。而祂的信徒摧毁了冬青堡,制造出大量的「不死生物」,最后引导帝国,发起了那场侵略战争。”
那就是他们所经历的灾难。他用力握紧拳头,如果那一切还不算完——
“我不知道埃达还做了什么。如果祂收回自己的力量,也许就破坏了原本的平衡。不受控制的消亡之力就此开始逸散,融入矿洞的宝石当中,再被矿工们开采到。而最后,那些不幸的人们,就会死于玛尔的神术。”自称‘探险家’的少女抬起头,略显遗憾地抿了抿下唇,“这是我的推测。”
“那……”肖恩用力咽下口水,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嘶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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