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万物树木葱茏之际,于墨色山峰之巅,于佛光古寺庙宇之中,无音立于石阶之前,闭眼,身后,金钟长鸣。
钟声沉凝,一如他的神色,亦沉重。
楚国莫名含冤,背上偷运云岭铁矿的罪名,而国力薄弱一分的楚王,不得不为表诚心,将唯一的王位继承人无音,作为质子,扣押在了大齐的京都长安。
他向北,仰望着楚国的方向,那里,是碧绿的茫茫大草原,牛羊如棋子星罗密布,阳光洒遍了四野,气象契阔,遇长风而过,那便是疾风狂草的一片波浪,从无尽的这头涌动到未知的那头。
族人在其中高歌,唱着亘古永恒的美妙歌谣,挥鞭长下,便是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
可如今,他亦只能远远地眺望,寄一壶相思于酒中,于耿耿星河之下,洒下万千愁。
来生,莫要生于帝王家。
长声嗟叹,随着一滴洒落,溅起华光与尘土。
滚落不见。
好不容易下了山,水燕倾却在山脚,迷失了方向。
痛湖哀嚎了几声“呜呼哀哉”后,水燕倾决定了一件事抛石子认路。
她俯身,捡起一粒不大不小的石子,“簌”的一声,便抛向了半空之中!
正当她一脸希冀地等待着那石子落地,自己好有个选择之时,突然半空之中横出了一道俊逸的人影!
只见那人影从她面前一晃而过,从半空之中单手截走了那枚石子后,即墨泽妖艳俊美的盛世容颜,便蓦地出现在了水燕倾的面前。
他的性感唇边带着浓浓的笑意,戏谑的话语从他的凉唇边滑出:“怎么,上次扔刀柄,这次扔石子。下回要是真把你扔在大漠了,你岂不是要兜兜转转来上几百个回合?”
水燕倾讶异地抬头,撞见了即墨泽眼中深深的无奈笑意,她心中一慌,脱口而出便吼道:“你偷看!”
“非也!只是在关注敌手,我的属下,对你当时的情形,顺带描述了一下而已。当时,我就纳闷,世间怎会有如此愚钝之人?今日一见,竟比传闻,更甚一筹。”
即墨泽甚为忧虑地摇了摇头,眼角间的戏虐之意却似泉眼满溢而出,带上了唇边的隐隐笑意,愈发衬得他风华绝代。
“即!墨!泽!你血口喷人!”水燕倾气急败坏,索性随便捡了一条路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头也不回一个。
直到她走出了十步开外,即墨泽才忍住了笑意,十分认真地喊道:“燕倾,你走的那条路,通往郊外的乱坟岗,据说常闹鬼。”
即墨泽明显看到水燕倾的身影在风中怔了怔,长发被风凌乱吹起,良久,她才终于艰难地转过了身,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拳,愤恨无比地往回走,擦过即墨泽身边时,白了他一个大白眼。
即墨泽倒也只是笑,并不做声,就这样跟在她后面像个跟班一般地慢悠悠地走着,星光漫漫,洒于他一身,将他颀长而俊逸的身影,照得整个人似芙蓉花开一般的艳丽。
水燕倾走得快,他也走得快。水燕倾走得慢,他也走得慢。
就这么亦步亦趋地,即墨泽跟着水燕倾走了一段路后,水燕倾再也忍不住,猛然间站住,瞬间一个转身,刚欲开口吼道“即墨泽!你跟着我干什么!”,却撞见了即墨泽眼里的一丝忧愁。
那抹忧愁,是水燕倾未曾在他身上见过的颜色,似深深的如冰水般冷的担忧,又似飞蛾扑火一般的无奈,点点滴滴,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即墨泽你怎么了”水燕倾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如此神情的即墨泽,心里觉得似隔了有几十个世纪的光阴那般遥远,似于茫茫人海之中,他的身影,会瞬间,不见。
她忽然感到了一阵心慌。
“燕倾,你,终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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