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己下斗?”
在一切正事面前,所有小情绪都是可以暂时先放下的。
盛爻暂时顾不上安倱到底在想些什么,或者尴尬些什么,坐直了身体,看着安倱。
“这不行,绝对不行。”
不管是盛爻,盛先生也是一样的意思。
盛先生没被何家赶出去的时候,邦妮的父亲曾经给他算过一挂。
卦象倒是没说什么吉凶,只是一些奇怪的字码。
——最后破解出来,就只有两个字,“彩斗”。
彼时盛先生还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自然是不会想到未来的某天,自己会变成一个守夜人。
虽然正规化了,官方化了,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做的事情,是现行法律所不允许的。
不过这么多年下来,盛先生还不至于作死到这种地步,有了消息就奔着彩斗扎进去。
现在倒好了,他没去找彩斗,这东西倒是自己过来找他了。
“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我不知道,但是就你说的那个斗,肯定是个彩斗,就算平常的斗你可以进出自如了,这个也绝对不行。”
盛先生严肃地盯着安倱,似乎准备靠着眼神让对方冷静下来。
安倱是已经做好了一意孤行的准备,没有什么狂躁的,但是从早上安倱说完那句话,就一直不太消停的盛爻,这会倒是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睡醒之后整个人都活在一个极其茫然的状态当中,安倱又一直躲着她,见面就是这么一句“我想你了”,盛爻整个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的。
后来天就一点点黑下来了,盛先生的情况又似乎很糟糕,她也没多少时间观察。
现下终于有了时间,她终于意识到安倱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
按说以前也不是突然有好兄弟告白的情况,但是不管是谁都没能让盛爻措手不及过。
而安倱这句话杀伤力这么大,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说那话的语气,实在是太过黏腻了,黏得都不像是他自己了。
这样浓重的情绪凝结起来,其实不像是感情,反倒是更像……
执念。
盛爻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安倱。
屋子里的灯还在运转,所以环境并不是像外面那样的黑。
在灯光下,安倱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出尘的气质。
从前的安倱还挺接地气的,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就是漂浮在空中的,只不过为了让自己更像是一个人,这才在移动的时候,前后摆动一下双腿。
盛爻在地底下转了这么多圈,对于类似的状态,倒是再熟悉不过了。
尤其是,现在的灯光下,安倱皮肤的边缘,已经不是过度均匀的线条了,显得有些微微透明,似乎能透过光线一样。
在安倱开口解释之前,盛爻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其实自己已经死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将近一个小时当中,安倱只做了一件事情,就是清清楚楚地跟盛爻他们把自己变成灵体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其实如果时间够多的话,安倱很想把所有的事情都和盛爻说一遍的。
他听了太多盛爻的故事,这次终于有了自己的故事,当然是要好好显摆一遍的。
等到盛先生这所有的茶水都喝完了,安倱终于讲完了他的故事。
对面的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安倱的经历。
盛爻下意识地想倒水,壶却已经空了。
她转身到一旁的料理台去接水,恍恍惚惚地站在那,水都满出来了也不知道,溅到自己身上了,这才反应过来。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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