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是一种现象,如同刮风下雨,除了狂暴的洋流和该死的病毒,它什么也不是。”讲台上的教授口沫横飞,全然没有别处那些人对天灾的讳莫如深,甚至还有一丝轻蔑,“所以,既然来到监理局,你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抛掉那些无聊的恐惧。我们招收你们,不是来哭鼻子的,是要你们上战场的!”
格雷就坐在讲台下,因为身材相对矮小而被安排在第一排。他认得这个大嗓门的教授,在他来这儿的第一天,就是这个老头对他进行了潦草的体检。他对格雷说的第一句话是:“想吃饱饭就到别处去,你上不了战场。”
但格雷不知为何留了下来,与新招收的七十多个新兵一起接受训练。而这个给人体检的坏脾气老头就是他们理论课的教授。“本以为监理局都是一群上天入地的超人,原来也有这种教授。”格雷一边尽量后仰躲避老头的口水,一边暗自想着。
这是天灾十七年,距监理局离开安全区已经过去十年。他们用了三年的时间将大陆东部的一座城市清理干净,杀光被天灾感染的怪物,建立了这座被称为“总局”的正式据点。
然后从天灾十年开始,以监理局局长为代表,监理局与距离最近的安全区政府签订了协议,承诺会在安全区的民众遇到威胁时给予必要的帮助,条件是监理局有权每年在安全区挑选合适的年轻人作为有生力量加入,这就是为什么格雷这样没有任何“特长”的人也可以加入监理局。
“对抗天灾的办法,就只有杀死那些嗜血的怪物,在这里,它们被称为‘虚灭’。”老头大声说着,格雷看着他脸上刀劈斧刻的皱纹,突然想起他的名字。
“请问加尔嘉德教授,我们要如何杀死那些怪那些‘虚灭’呢?”后排有人突然站起来。格雷记得他,他叫莱昂,是个相貌出众的高大小伙子,这些天就住在格雷隔壁的寓所里。
“好问题,”加尔嘉德舔了舔干瘪的嘴唇,似乎这个问题激起了他残暴的天性,“虚灭按照危险性被大体分为a到e五个等级,c级以下可以用枪械子弹对其造成有效的杀伤。”这种分级并非监理局独创的,所以在座的七十多个年轻人中有大部分也听说过,但是在安全区时,他们被告诫c级的怪物聚集起来一百只就足以毁灭一座城市,要消灭它们绝不像这个老头说的那么轻松。
“不要暴露恐惧的情绪,虚灭很喜欢这种气味。小鬼们,我再说一遍,你们是来上战场的,只是想混一口饱饭的人最好马上给我滚蛋!”
外面的青铜钟音色浑厚地响了十一声,格雷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是下课的时间了。
七十多个人在加尔嘉德的咆哮声中一窝蜂地离开理论课的大教室。监理局总局把这座城市最大的建筑——好像是市政厅还是别的什么——里里外外改造一遍,在门口立起一根不知从哪里搬来的破碎石柱,刻上了“监理局”三个大字。格雷他们上课的地方,就在这座建筑里面,而这些新兵的住处则统一被安排在街对面的一座公寓楼内。这座城市说是监理局的据点,实际上只有几座楼被监理局应用起来,剩下的则是一些寄希望于这些异能者能够拯救世界而迁居过来的难民,于是就形成了这样一座不伦不类的城市,没有高墙围困的安全区。
格雷经过那根一人半高的石柱,却不急着过街,他想要先解决一下午饭。自从天灾到来之后,世界上就没有了明确的城界与国界概念,幸存的人们都被划分入安全区,每一座高墙下庇护的难民平均有十万上下。但很讽刺的是,纵然在这种局面下,许多人依旧没有放弃他们的利欲心,拥有物资的人将面包和清水以极高价出售,并且标明“收取各国货币,支持以物易物”。但在监理局所在的城市——到这里的人称其为莱特城——却不存在这种买卖行为,至少是对胸前佩戴有代表监理局的四芒星徽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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