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迪门上将诧异地眨了眨眼。
“是啊,虔诚地向上帝祈祷,祈求万能的上帝庇护我们,让这些来到巴达维亚的异教徒不要心生恶念,把炮火倾泻到我们的头上要不然还能怎么样”卡蓬蒂尔总督意气消沉地挥了挥手,然后举起了桌上的十字架,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现在,我们唯有把一切交给上帝了”
事实上,如果荷兰人派遣的华侨探子能够更加尽职一点的话,他们或许就不必这样自己吓自己,弄得自己几乎精神崩溃了眼下偶然聚集在巴达维亚的各路中国穿越者,暂时并没有像卡蓬蒂尔总督担忧的那样,聚在一起拿着地球仪按照经纬度来瓜分世界,而是在争论某些更加固固有神的话题
巴达维亚城南,琼州临高“澳洲人”常驻商馆
自从离开临高,来到巴达维亚担任贸易代表,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但薛若望“元老”一直都没有找到什么建功立业的机会他刚到巴达维亚一下船,就赶上了雨季的到来,而热带海岛的雨季气候实在不是人待的。在令人发霉的漫长雨季里,交通几乎中断,各种贸易和考察都无法展开。
而巴达维亚城本身也是个无聊的小地方,需要打探的要塞位置和防御工事,只要几天功夫就查清楚了。市区还处于草创阶段,没有什么娱乐消遣可言,虽然当地居民无论是华人还是欧洲人,能够获得的报酬水平都不错,但是这些贵金属货币在当地很难找到消费的地方,连酒精饮料的供应都很困难,需要从外地甚至欧洲输入,经常是拿着金币买不到东西。而在巴达维亚的周边郊野,除了茂密的雨林和沼泽,还有无数千奇百怪的猛兽毒虫出没,没什么安全的地方。在这个年头随意离开城市游览热带风光,简直就是在玩命。
于是,除了吃饭睡觉和跟自己的女仆滚床单之外,薛若望几乎整天都在思考自己孤身来巴达维亚是否值得。然后,在湿热难耐的雨季气候之下,他很快就连滚床单都提不起精神了。
好不容易等到雨季结束,薛若望却又发现自己的工作量突然暴增,一下子连跟女仆滚床单都没有时间了因为一群“真正”的澳洲人,还有两伙来自大洋彼岸的“美洲人”,突然一窝蜂地降临到了巴达维亚,而临高的元老院也派遣了一支船队南下,一时间群帆云集,把草创未久的巴达维亚给挤得满满当当。
为了协调各方之间的关系,给船队筹集淡水和新鲜蔬果,划出地皮设置临时交易集市,以及安排患病水手上岸疗养等等,薛若望顿时忙得脚不沾地,更别提他还得跟荷兰总督府的一帮老狐狸大狐狸小狐狸打机锋猜哑谜,既不能无故示弱以损“国格”,也不能让对方误会从而导致武力冲突,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三百艘武装船只和上万门火炮的威慑力,对于巴达维亚这样的小城市来说,可是已经足够把人给吓疯了。
幸好,这样成天煎熬、提心吊胆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看着刚刚收到的紧急密函,薛若望叹息着脱下宽松透气的亚麻布袍子,换上一身厚重憋闷的礼服,又套上本地产的一种纸浆拖鞋此鞋是用纸浆层层糊制,在南洋湿热气候下透气舒适,但是凡遇雨天泥泞或走到沼泽湖泊就很容易坏,所以只有在天晴的时候,才有人敢穿这样的鞋子到处走然后一切准备停当,吩咐仆人预备出门。
此时的天色已经不早,午后的高温逐渐散去,气温已经变得不算太离谱,至少还在正常活动的可忍受范围。两个华人仆役抬着一顶竹制滑竿,载着薛若望老爷招摇过市。在滑竿的两边,尽是中国传统风格的建筑街景在这个年代,华人移民乃是巴达维亚当地最大的建筑承包商,连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要塞等军事设施,也全是华人经手修筑的,直到16du年第一座尼德兰式的建筑在巴达维亚完工前,整个巴达维亚城的建筑房屋都还是中国南方式样的,哪怕是荷兰人的商馆和宅邸也都是中式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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