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被霍斯然亲手打掉的孩子就是你、们、自、己、的”。
那时她仰着头,发丝乱飞,将死的眼底一片茫然。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却才懂了。
“你等等,”霍斯然撑着这口气,语调微颤,要把心底隐藏的事情都挖出来给她看,“我还,没有説完。”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却始终都没有胆量告诉你,我怕,怕你知道后就再避免不了决裂,不管外面推波助澜的因素到底是什么,是我伤你,是我平白无故为压根就莫须有的事,伤你。”霍斯然嘴角浮起一弯苦涩的弧度,刚扬起,又硬生生地褪去,像是已痛到不可遏制,“可是我瞒不住了,在我又知道了那么多事
情以后。”
因为再瞒就是欺骗,他连骗着自己装作无辜地去面对她,都不能做了。
“原来那颗肾,是我此生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
林亦彤看着他,一动不动的,以为他会告诉她多么震惊的事实,或者决定,甚至连最坏的结果,她都在这电光火石间想过。
可她猜到了开头,却没猜到结果。
“我宁愿死,都不会逼你流掉孩子去做那个手术,”他字句低哑地説着,酸涩用上喉咙阻塞了言语,“如果我提前知道那颗肾被挖出来,只是为了被丢在墙角慢慢腐烂的话”
犹如一声慑人的惊雷轰然一怔炸响在了头ding,藤椅上纤xiǎo的人儿脸上透出不可置信的光芒,xiǎo脸血色骤然褪尽,眸光闪烁地看着他。
怎么会他都在説什么
温热的掌心抚摸着她的肩颈,粗糙而温柔,此刻却变得如鬼的手一般渗人。霍斯然一张俊脸也血色全无,如被压抑久的困兽,挣脱了山洞的保护冲出来,在暴雨冲刷的山林中任由雷劈电闪,兀自承受。
“那场手术可以不必做的,”他缓声解释,一字一句都剜心蚀骨,“云裳的肾癌只是单侧,切除一边就已足够根本没有什么配型成功,我却被骗得信了,我逼了你,让你平白无故地失去了一颗肾。你本可以不必这样的。”
他终于还是尝到了这种感觉,每説一个字,都像被从胸腔里窜上来的灼烧般的痛,刺破喉咙。
你本可以健康、活泼、完璧无瑕,哪怕恨我。可现在却没有了。
“彤彤,对不起。”
林亦彤呼吸变得异常薄弱,曾经她以为这世上再坏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了,可原来,都还没到最坏。
那时她也曾以为自己怀的是景笙的孩子,心本有愧,但拿她孩子的生命和一颗肾去救云裳的事,还是触了她的底线。她不肯,他却半是乞求半是强逼,她以为放抗有用,才发现原来他已经决定了。她那时好痛,痛她最爱的人,连她最后的骨肉和健康都要剥夺。
后来再遇,她反复平静后想的清楚,那时的她太沉浸在自己失去所有的感受里,所以或许才痛上加痛。母亲的死是执念,外因有但不是全部,如果她拒绝的后果是眼睁睁地看着当时她以为是无辜的云裳死,或许,説不定,她最终会真的妥协救人。
但那前提,是建立在自己的那颗肾,取之有用的前提上。
可现在,他説什么
叶骁远远地看着,两人一直在交谈,接着谈着谈着就不对劲,藤椅上那个纤xiǎo的人儿骤然起身,藤椅都被她踉跄的脚步撞得退后大半,霍斯然要去抓她,她仓皇挣开,瞪着他退后了好几步。
这惊天的霹雳,震得她头皮发麻,后腰的那个部位好痛,痛得她快直不起腰了。
“彤彤”他哑声无力地唤她。
“你别过来”她两手轻轻举起在身侧,双眸冒出湿热的雾气,像是要抵挡这残忍不堪的命运,哑声念着,在他不听她的阻拦还要往前一步时,她瞪着他尖锐得嘶喊出声,“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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