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隔着一层布料,声响却依旧清晰地刺破空气里的沉静。
安然蓦地就激灵了一下。
这个diǎn儿,谁给他打电话亲近的好友或者亲戚,莫怀远的,会这个时候打来吗
弯着腰的莫怀远,慢慢直起高大挺拔的身子,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接起。
“你等等。”在客厅里当着某人的面接总觉得不对劲,他冷淡説了一声去了阳台。
电视里,放着晚间电影,开心鬼先生。
安然走过去坐下来,耳朵翘起听着那边。
“今晚我爸妈就唠叨我,唠叨得耳朵都出茧了,果然到了二十八岁以后就变了剩女,我以前忙学业的时候不见他们提一个字,现在刚出来没几年,急成这样,怪我”
曲蔚蓝兀自苦笑着説自己的事情,説得入迷,直到察觉到对面呼吸淡薄,沉默不语,才觉得自己是话多了,她确定他有兴趣,听自己説这些
“我是不是説太多了这些你不想听”她浅笑着柔声问道。
莫怀远指间夹着一根烟,沐风的阳台上,挺拔俊逸的肃杀身影,与这一片高档公寓的氛围格格不入。
没有烟,他没耐心听完。
“还好。”冷淡的一句。<p
“那不如我们就这么定了明天中午你来,我妈刚好有客人给你引荐,是上回”曲蔚蓝兀自决定着,语速略快但很自然,笑意隐藏在里面有几分淡淡的胁迫。
“我刚入职。午餐时间不该沾酒,下次。”莫怀远等她説完,才缓声来了这样一句。
“沾酒”曲蔚蓝笑,“怀远我爸爸是文官出身,跟军队那些人不一样。”
“你的意思只是告诉我不会喝多。入职第一天,我还不想下午工作都被秘书闻到身上有酒气,”莫怀远淡淡道,“麦城的官员向来如何暂且不管,这条规矩,我会明天就写在新的规章制度里。”
曲蔚蓝心跳都停滞了好几拍,堵得上不来气,xiǎo脸一阵红一阵白。
“抱歉,”指间的烟雾缭绕在眼前,他终于缓过了一丝神,冷峻的眉眼侧了一下,“我不是针对谁。”
哪怕一句抱歉,都説得心不在焉。
“好没关系,我让他们改期。”曲蔚蓝依旧笑着挂断了电话。
掌心里已经出满了汗,吊带长裙之下,也浮起几分燥热,丝丝缕缕的心痛蔓延开。
可,刚刚,在电话里,她怎么隐约听见有拖鞋声走来走去
莫怀远的暂定住处刚批下来,她看过的,地方相当好,且不説他现在搬没搬过去,搬没搬都该是一个人才对,那那个拖鞋声是谁的
犹豫了一下,她手指覆在手机上,闭了闭眼发出一条短信:“你现在在哪儿”
跟谁在一起
一直等到12diǎn多,夜风将肩膀吹得凉透,都没收到他的回复。
沙发上,安然抱着抱枕窝在最里面,愣愣地接受了莫怀远的未婚妻半夜查房的这个事实。
抽完那根烟,他才走进来。
安然一下子紧张起来,脊背挺直:“你打完啦”
不待莫怀远回答,她就笑起来,梨涡毕现,转身趴在沙发背上看他:“多乖呀,查房代表在乎你,恭喜了莫副市长,这么短时间就有了一个这么爱你的未婚妻”
莫怀远看了她几眼。
如果那天在沙发上要她时她能这样笑,那他一定不会那么狠,会轻一diǎn。
安然不曾想,他竟抽回了幽邃如野狼般的目光,走到门口,打开门。
“走了。还有别的事”
冷淡的一句,是在走之前,问她的最后一句话。
像是多急着离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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