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xiǎo安然要好的女同学讲,这两个人好像看不见别人对他们指指diǎndiǎn一样,站一块的时候,就像有个透明罩子把他们罩了起来,谁也进不去。
过年时,长辈给压岁钱,xiǎo安然拿了一个,一只xiǎo手还伸着,不羞不臊,xiǎo脸淡然而肯定,道:“还有一个。”
分钱,买了想买的礼物,在一地瓜子花生糖果皮的房间里,看烟花炸满窗外的天空,xiǎo声唱新年快乐歌。恭喜恭喜恭喜你呀,恭喜恭喜恭喜你。
各自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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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ǎo安然很急剧地瘦,从初二开始,肉嘟嘟的包子脸慢慢消下去,下巴变尖变好看。少年的棱角开始明显突显,凌厉俊逸,不知有多少女生给他递情书。
莫怀远申请了文化课要求极高的一所军事院校,在xiǎo安然那日自习的时候,把那学校的资料拿给他看。
隔着一张书桌,xiǎo女生拿起书翻了两眼,手侧了侧看向对面的他,夕阳暖暖的光透过他身后的窗户照向她的脸,仿佛一下子就出落成了漂亮的少女,眉眼都有着勾人心魄的味道。
她不怕自己考不上那里,她的优秀一diǎn不差,只是那时突然记起,好像两个人差了三年。
无论她以后是不是考得上这里,两个人的生命,其实是错开的。
她来的时候,他走,算起来应该是他在高校的最后一年。
他终于还是要走了。他毕业了。
那一天,家里噼里啪啦放了一整天的鞭炮,xiǎo安然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家里来了很多人,她穿了白色的裙子,亭亭玉立,xiǎo时候的鼻涕虫玩伴坐在同桌席上羞涩地偷偷瞧她。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来夸那个少年,他站在人群里,身材已经很挺很高,只跟在安湛予身边,説着唯一会的几句客气的话。
所有人都给他准备了礼物。
她没有。
xiǎo安然像是突然惊觉了什么,忆起当年进军区附属学校时的心情,那时他们那么亲近那么好,他做的事説的话只有她懂,她的一切任性自私他都淡然接受,突然之间,这个被玻璃罩包着的珍贵世界,就要割裂了。以前的一切,事情或者感觉,都要没有了。
xiǎo安然愣愣地在房间呆过了一个晚上。
少年也是一样。
他并没有刻意地不等谁兀自往前走,相反的,在附属高中的三年不过是随波逐流,他习惯专注做一件事,但不想为什么去做。没有父母,他出人头地给谁看跟xiǎo安然一起的三年,是他最想要的三年。
但,分别还是来了。
xiǎo安然想不到以后会是怎样,会怎么办。
离别时,安湛予和xiǎo安然去送他,少年一路靠着车窗,那少女的脸色看起来茫茫的,像是不明白这一切为什么会发生。
少年一路都想説一句,其实去或者不去,都好像没有关系。
安然,我想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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