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一脚深一脚浅,眯起眼睛看着这一大片深山老林,不怎么敢相信地环顾一周,道:“是他要这么做的呀”
沈焉冷冷看她一眼:“听説是在安书记身边的时候一次提出来的,陈市长觉得好就申请采纳了。”
安然苦笑不已:“那从市区到这儿的交通这个样,谁来啊”
“那是第二步。这是五年计划。”
沈焉绕过她,径自冷冷往前走了。
徒留安然在原地,看着这一大片浓密到令人觉得如临仙境的翠绿山谷,脑子里再次浮现出莫怀远的身影,她想不明白,一个从xiǎo跟她文化课一样优秀,军人体能一样强劲的人,怎么到了这个年纪就有了这种魄力和脑子她想不到这些,也没胆子去做这些
五年。那么久。
安然高估了自己的体力和拜访各户人家的难度,等到回来农家xiǎo庭院时,她裤子已经被划破了不知多少道口子,体力耗尽,脸色蜡黄毫无血色。
脚下,黏的泥已经看不出鞋子颜色了。
深山里,一入夜,布谷鸟声就开始叫,叫得如同萧瑟之声一样,听的人心里空旷得很。
沈焉叫了几个大老爷们跟她一起去,没跟着进山,看她一眼,道:“安工程师累了洗个澡吧。”
安然勾起嘴角,想笑,眸子却一片酸涩,真是又累又孤独。
到了洗澡的地方,一看,就是一个破帘子,下面是挖坑的那种厕所,沈焉拎了两个生锈铁桶里的水,来给她洗澡,水都没烧热。
这初秋天气,本身就白天燥热晚上冰冷,寒气随着季节慢慢入骨。让她洗冷水澡
莫怀远那时候就説:“女人年轻的时候可以跟着男人拼几年,但一过某个分水岭,就不能再继续,因为从这个年龄开始再不养,等到老来就会受苦。”
一旦因太过拼命或者太不注意保养导致宫寒体寒卵巢退化,女人的健康就会迅速凋零。
那不是美不美的问题,是好不好的问题。
所以那年,安然被迫从特种大队离开,到e国转变成技术兵种时,莫怀远全然不顾她发的那一顿大火,只冷声説:“你父亲的选择很对,不让你为一个男人拼掉自己的身体和将来,很对。”
没出口的那句是,从此以后,安然你身上的伤只许少,不许多。
安然一边撩着冰冷的水洗澡,从头到尾地淋,一边想起这许多的往事,眼泪不知怎的慢慢留下来,热了她的脸,混着冰冷的水珠一diǎn汇聚到下巴处掉下来。
等洗完澡,浑身已经冻得满是鸡皮疙瘩。
“”安然哆哆嗦嗦地抓起衣服穿上,开始后悔自己只带了白天半袖的衣服,连件外套都没有。
拎了捅和毛巾出来,外面的泥地好歹是硬的,不会踩一脚就陷进去。
她抬眸,纤长的睫毛是湿漉漉的,在朦胧的夜色下,隐约看到昏暗的庭院里来了几个人,人影在慢慢晃动。
有高大挺拔的身影看到她,昏沉的暮色下眼神定住,没听旁人説什么,也没再动。
她觉得自己满身都是黏黏的湿气,很难受。
要走,xiǎoxiǎo的农家庭院里昏黄的xiǎo灯却亮起来,远处,莫怀远修长挺拔的肃杀身影,站在不远处。
安然定定地看着,脸色白白的,完全的看愣了。
莫怀远冷冷扭回脸,跟旁边的人説完了话。
过后,才朝她慢慢走过来。
安然第一次扬起苍白的xiǎo脸来这么看他,觉得他怎么好像是直接从天而降一样,如果不是从天而降,从那么繁华热闹的市区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衣服还那么服帖挺拔纤尘不染,眼角眉梢那么利落坚韧他那么高,影子完全就覆盖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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