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轰出去,都好。
总之,她不要,不想,走。
无声的恸哭里,他眼睁睁看着那些眼泪爬满她的xiǎo脸,在下巴上凝聚,滴下。
莫怀远必须承认,在过去的那么多年里,安然这个女人,刀伤枪伤痛到极diǎn都没有哭过,他唯一见过她哭成这样的模样,不出几次。有些人的眼泪是毒,滴在心里会穿肠肚烂,那一瞬,莫怀远
tang觉得浑身的剧烈颤抖从骨骼里开始,不可遏制,再厚重的道德与是非,都在这一刻溃散。
他走了过去。
高大挺拔的身影将她覆住,低下头,想哄她,别哭了,喉咙却都被什么东西堵塞,説不出口。
那湿热烫手的眼泪,就在自己面前。
“那我睡沙发,你睡床”缓慢地,死死压制着胸腔里的心疼,平稳淡然説出这一句话来,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最后的不忍,“床单是你选的,放心”
他在征求,她的意见。
安然终于,停止了眼泪,同意下来。
只能对她做到这样。哪怕疼惜入骨,哪怕想再做更多不能。
许久,莫怀远冷垂着的眸,才慢慢从她脸上收回,苍白的俊脸透出几分寒冽的疲惫,没有再碰她,看她,转身走开。
静谧的半夜,无声的洗漱过后是默契地分开,做彼此的事。
空气里氤氲着再熟悉不过的氛围。
客厅里的灯被安然关掉了,以前在安家宅子里的时候她就喜欢这样,在家人都睡着后,半夜抱着抱枕窝进沙发看电视,躺着坐着或者跪着趴着,在属于自己的沙发上各种姿势,乖巧安静呆着。
书房里的灯,寂寂亮着。
门开了一条缝,关xiǎo了的电视机声音从客厅外传进来,莫怀远在书房继续处理公事。
像一个烂摊子一样的麦城公帐,由曲蔚蓝半夜以邮件的形式发过来,以公事公办的态度要求他重新彻查或者规整财政制度,否则麦城往后十年二十年的账单,会依旧这么乱。
还有搬迁护林计划的最新进展;
还有集中了房地产、水利建设、海运贸易等几个近年重大问题的总结报告
一堆,摆在他的面前,忙不完。
“”抬起冷沉的眸看一眼,右下角,电脑显示的时间已经是12diǎn半。
外面的电视机声还在响。
静静待了几秒之后,莫怀远抿住绛红色的性感薄唇,成一条锋利的线,放下翻了一半的报告,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裹着一条睡裙的xiǎo女人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脑袋歪成9o度角地看电视。
双臂撑开在沙发背上,他俯身了下去。
轻微的动静,惊醒了安然。
“”她一侧肩,清澈的水眸就倒着对上了莫怀远,一下子僵住了不敢乱动
他忙完了吗
“已经12diǎn半了,还要看”他淡淡问道。
“这个节目是十diǎn才开始的,到现在就快结束了”就差个结尾了,她扭头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那屏幕,又仰头看他。
莫怀远并不理会这样的解释,手伸过去,拿过了遥控器。
“哎”xiǎo女人忙坐起来,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不让他换台也不让他关掉。
莫怀远动作停住,与她近距离地对视了几秒。
跟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他习惯管她,从对她好的角度出发,态度强势而严厉。xiǎo安然从未暴露过一diǎndiǎn他不是安家人没资格管他的情绪,也觉得生活在一起的哥哥管她理所当然。久而久之,莫怀远严厉的样子就在脑中刻下烙印,不可抗拒,以至于他之后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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