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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怨恨、愤怒、心酸、一瞬全部涌上来激荡在他心头
叫他想要嚎叫、撕咬,他的嘶吼声快要能吵醒这一整排的隐秘icu病房,惊醒这凌晨夜幕里沉睡着的许多人,可是可是
他发泄不尽他也根本喊不出那种撕痛与心酸妲
莫怀远发怒到狰狞的俊脸突然冷笑起来,笑的眼里都有晶莹的泪水冒出:“还有我这三十几年都活了些什么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伯父你尝过这样人生都被颠覆的感觉吗您如果尝过,就会懂我现在时什么样的心情,懂一个活成了笑话的人的心情禾”
他这些年到底都在想什么做什么
对,他是按照自己认为正确的思路和世界观去活了,他懂得感恩不求回报,该争取的他从不放弃,不重要的他丢了也从不可惜
可那些事,他做得都对吗
对吗
连陈知远都被这样的莫怀远吓到了,怒斥着安湛予的神情剧颤一下,想説什么却死都説不出来,哑声道:“怀远”
一声轻唤,饱含心酸。首发就是因为懂他的心情,这两个年龄加起来都已经过百的老人才根本不敢上前,道歉没有用,再深切的道歉都无法唤回他父母的生命,更无法唤回他这错位的三十多年。
做什么能偿还他已经逝去的那几十年呢什么都不能
他攥紧在手里的栏杆,生生因外力的作用而扭曲变形,铁管都险些被捏碎。
安湛予伏在床边,眼泪鼻涕已经掉得一塌糊涂,浑身微颤,哑声道:“伯父没勇气捧着手里似锦的前程,没胆子説出那些话,陈哥説得对,我是被这些东西冲昏了头了”
“你想要怎么做”他颤颤巍巍地撑起身体来,这些年被这件事折磨到夜夜不能安睡,这几日心脏病发作更是觉得报应在缓慢而激烈地来了,他想要解脱,“真要枪毙了伯伯是吗那边儿抽屉里,有枪我随身的警卫员留下的怀远”
陈知远彻底吓了一跳横流的老泪一顿,颤声叫道:“老安”
安湛予见莫怀远猩红着双眸死死盯着他看,并不动,索性自己爬过去,颤颤巍巍地去够自己床头柜的抽屉,扒拉开来,里面果真有一把黑色的精简型手枪。他每天晚上都是枕着这把枪安睡的。
“怀远,你来”
颤颤巍巍的一双老手,皱纹满布,握住了那把枪就要拿起来递给莫怀远。
“老安”陈知远颤声低吼了一声,“你别再糊涂了怀远这辈子已经是这样了,你却现在还要让他犯错误,把他往死路上逼吗”
安湛予抬起头来,哑声道:“我没有逼这孩子你怕死吗陈哥昨天徐哥也是这样走进来劝我説要继续瞒着怀远,我猜他也是因为怕死,你也是吧呵可如果我要怕,我唯一怕的是我走了之后再没人能照顾然然,别的,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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