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时当大宋元符三年,话说东部天空的太白星依然耀眼,正是一日的破晓时分,北宋西京河南府驻地洛阳城南城门便有一队车马披星出城,径往南行。这队人一共有一十三人骑马当先,另有三十二人随十二辆马车步行在后,四十五人个个携刀配剑,都是武者装扮。再仔细一看,十二辆马车竟然都是空的,并未载有一物,但是车头却都插着一杆旗子,旗子上赫然写着“恒”字或是“远”字。
这队人正是来自荆湘第一镖局——江陵恒远镖局,领镖的是总镖头戚恒远。恒远镖局众人此次押镖从江陵府来到河南府,所幸一路有惊无险,于是在洛阳城歇息了一日,这便起身准备返回江陵。其时正是暑天八月,每日午后烈日当头,就是坐着也是汗流浃背,当真是难以忍受,是以戚恒远决定起早贪黑赶路,而中午的时候就稍微休息片刻,以便错过了一天中最为难熬的时间。
众人一路走,一路谈论着这次押镖的事儿,说着说着,戚恒远便莫名的有些感叹。他此次押镖出来,除了照例带着各镖头外,还带了两名弟子,一个是大徒弟姚鹏,另一个是三徒弟崔文龙。戚恒远谓二人道:“想当年创立这恒远镖局,为师才将近四十岁,不知不觉间十几年过去了,恒远镖局成了荆湘地区第一镖局,天下英雄提起这恒远镖局,也是颇给为师面子,为师老年能有如此声名,大畅老怀啊。”姚鹏道:“师父正当盛年,何以这般来说?”戚恒远叹了口气,道:“想当初为师从江陵押镖去河间府,曾经连续五日不眠,尚能坚持得住,可是这次只是行到洛阳,却略感疲累,毕竟岁月不饶人啊,为师已五十多岁了。”
姚鹏和崔文龙想要劝上几句,却突然住了嘴,谁也没再说话。只听戚恒远续道:“为师膝下无子,只有寄希望于你们师兄弟三人,以后镖局中的大小事宜,都需得靠给你们三人打理才是,毕竟这镖局乃为师所创,毕生心血尽在其中。”顿了一顿,又道:“这次要不是松德生了病,为师就会连他也一并带上,看来只有等下次了,为师把你们师兄弟三人都带着,好好教教你们怎么走镖。”姚鹏和崔文龙二人应声受教。
这日行到下午未时时分,焦阳当空,早已烤的地面像热锅一般,连马匹都难以忍受了,何况是人?众人急忙各自取过水袋,打开盖子饮水解渴。咕咕两口,戚恒远只觉这水一入口,虽然早被晒得有些温热,仍是说不出的舒服。他正欲再喝上一口,忽听身后扑通一声,来不及多想,他急忙回头去看,却见一个护镖手倒在了马车旁。周围众人急忙上前去将那人扶起,见他已然昏迷。戚恒远跟着翻身下马,径到那人身旁,仔细一瞧,但见他双唇干裂、面部发白,将自己的水袋递上跟前,急道:“快把这水喂他喝上几口!”一人应了,便即照做。
崔文龙道:“师父,这天太热了,我们的水又没有多少了,弟子认为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吧。”戚恒远抬头往前方一望,点点头,指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道:“好,大家把他抬到那棵树下休息,咱们也都跟过去好好歇一歇,等天凉快了再行不迟。”众人早就热得忍耐不住了,听总镖头一声令下,更是欢喜得不得了,急忙朝前方的树下奔去。这棵大树是棵枝叶葱郁的槐树,能容下不少人乘凉,众人知道镖局之中以总镖头为尊,是以都不敢抢在树下,唯有戚恒远师徒三人和几个镖头坐在了树下,再就是那个晕厥的护镖手尚未苏醒。
姚鹏和崔文龙看着那个昏倒的护镖手,不知他到底有无大碍,都问戚恒远:“师父,他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戚恒远和几个镖头都笑了笑。戚恒远道:“你们初次走镖,也没有什么经验,难怪你们会担心。”指着那个护镖手道:“他没有什么大事儿了,只是天气太热,又加上缺水,导致他中了暑。刚刚喂了他水,只要休息一阵,也就没事儿了。”姚鹏和崔文龙点点头,心下均想:“师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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